那振聾發聵的爆炸聲之後,船沉了,而宮越連同那群歹徒,統統都隨著下沉的船隻一齊消失,不剩下一道完整的身影,有的,隻有海上的殘肢斷臂……
她原本以為押送軍火已經有紀老爺子和夜煜兩個人罩著了會什麼危險都沒有的,卻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押送完成回來,我請人在海上搜尋了整整一日,都沒有任何宮越的蹤影,我想,他可能已經……”
雖然顧闕也很不想承認,但是這似乎已經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那些土匪之後也有人趕在顧闕之前回來搜尋了殘存的痕跡,也正是在那時顧闕和他們好生搏鬥了一番,寡不敵眾,他最終才落得如今的下場。
他懊悔的是,自己這條命撿回來了,可是宮越如今卻不知道是死是活。又或者是,他的屍身被大海衝刷去了何處。
“這件事情我應該怎麼告訴紀白啊,”蘇南織鼻子酸酸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很消沉,之前亦琦的葬禮之後她就先離開了,你和宮越此行的危險性我也一直沒跟她講起過。”
蘇南織難以想象,若是紀白知道了宮越的情況,會不會徹底崩潰,會不會加重了病情。
“幹媽,你怎麼了?”
病房門外突然響起一道稚嫩的童聲,聲音中染著兩分哭腔,透著著急。
那道聲音落下之前,是一聲悶響聲。
蘇南織和顧闕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震驚不已。
“是羊羊!”蘇南織篤定的開口,急忙起身衝到門口,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紀白摔倒在地上,而蘇羊羊一邊啜泣著一邊聳動著紀白肩膀的畫麵。
“南織,羊羊怎麼了?”顧闕下床不方便,隻能抬高了音量詢問蘇南織。
“你趕緊摁下鈴,”蘇南織回答,“是紀白,紀白昏倒了。”
蘇羊羊小臉被淚水模糊,說話的語氣小心翼翼,“媽媽,我和幹媽在門口聽到的你和爸爸的談話,都是真的嗎?”
蘇羊羊的確是按照蘇南織的吩咐,一路開著定位和通著電話到了醫院門口,直到出租停在醫院門口的時候,蘇南織才答應掛斷了電話。
而之後蘇羊羊才發現,自己出門走得太急,竟然忘了帶錢包。
本想給蘇南織打電話求助的,卻不曾想,出租車的車窗被紀白敲響,她幫著蘇羊羊付了車錢。
紀白因為病情的緣故本就失眠,夜裏倒是好不容易睡著了一兩個小時,後來醒來之後便再也睡不著了,直到聽見蘇羊羊起床傳來的窸窸窣窣的響動,聽他說起要出門打車,而紀白醒來上洗手間卻見他忘帶了錢包,這才追來了醫院。
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可最巧合也是最不幸的是,竟讓她在門外聽到了這個猝不及防的意外。
滿城沸沸揚揚,顧闕和宮越兩個人受傷不治身亡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
而顧闕也帶著蘇南織和羊羊以及紀白回了自己一棟隱秘的私人別墅,林浩按照吩咐,請來了一位家庭醫生,一位心理疏導醫生。
“顧總,這是之前紀亦琦小姐留給宮總的資料,我給您放在這兒了,”林浩將手中的檔案袋放在床頭,知趣的離開。
“在樓下等我,晚點還有事情要你跑一趟,”顧闕一邊拆開檔案袋一邊道。
“好。”
房門再次被推開,顧闕歪著腦袋一看,才發現是蘇南織,她的臉色也似乎不太好。
“紀白的情緒穩定下來了嗎?”
“從清醒過來之後一直不配合醫生,吵著嚷嚷著要去找宮越,怎麼勸都勸不聽,剛才你的主治醫才去給她注射了一劑鎮定。”
顧闕點頭,“可以理解,這事情對她的打擊一定非常大。”
“是啊,因為她表姐的事情,哪怕她再需要宮越也忍痛跟他分了手,結果現場卻得知他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換做是誰能受得了?羊羊從回來開始也一直悶不吭聲的,看著都心疼死了。”
“別太擔心了,有醫生在,再說還有你陪著她,會沒事的。”顧闕伸手揉揉蘇南織的發絲。
“如果我能夠起到作用的話,當然好,”她搖搖腦袋,可誰不知道,如今紀白最需要的人是宮越,不是她。
“這不是紀白表姐留下的遺書嗎?你拿來做什麼?”蘇南織看著檔案袋的封皮,有些費解。
“明天就是陳霄上法院的日子,很多東西,必須趕在之前上交上去。”顧闕沉眸,“不出意外的話,警局是有他的人的,他抱著打算想出來,一定會從我和宮越的身上做文章,現在我和宮越兩個人都‘死’了,他勢必放鬆了警惕。明天,才是出擊的好時候。”
蘇南織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她就說這幾天顧氏的危機怎麼越來越嚴重,搞了半天,陳霄還不死心,還在作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