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 — 就三張(2 / 2)

風力越來越大,吹倒了所有站在巨門旁不遠的士兵,手掌大的石塊也開始滾動。三王爺終於麵色動容,用雙臂擋住腦袋,被風吹得連連後退。

突然,一聲刺耳嗥響。風力仿佛再也無可阻擋,終於席卷而出,巨門前所有東西瞬間被刮起。

同時刻,最後一片似字非字的圖紋飄出,斬鬼劍向著巨門一落——

從天至地閃起一麵龐大的琉璃之牆,又立刻變得如同軟布朝著巨門包裹而去。瀲灩狀的綠光洶湧地在巨門前亮起,猶如一張淩空的綠色大網,網住了從巨門中吹出的一切。

鍾承止並非在自己幾人身周開陣,而是在巨門前打開了安土陣的屏障,將巨門籠罩在內,這樣隻要風力不會攻破屏障,便不會傷到任何東西。

但安土陣包住巨門的瞬間,鍾承止即深深明白了閻王為何會這麼急於去休息。

連□□都能輕易阻擋的安土陣,鍾承止此時卻堅持得極為吃力。這遠遠非是狂風席卷亂石飛舞,而是一種超越尋常的奇異之力。甚至有些許氣息安土陣根本阻擋不住,其穿透屏障,吹得所有人衣袂翻卷,發絲亂飛。

鍾承止這幾日正是虛弱之時,不用盡全身所有內力與魂力去抵持,屏障便會立刻被破開。

謝常幫著鍾承止合力開陣,不由驚歎:“這……這是什麼鬼?!為何會怎麼強?!這擋不住的!”

景曲與本湛大師並不會布陣,景曲隻能將手抵在鍾承止背上,盡量將自己內力傳一點給鍾承止。但這種傳導極弱,幫不上多少忙。景曲對鍾承止說道:“擋不住別做堅持,隻保你一人命即可。”

鍾承止瞥了一眼景曲,未發一語,隻咬牙堅持。

謝常喊道:“這風……要多久?閻王呢?要他快傳過來!”

平安從景曲衣服裏冒出頭:“他不在我身旁!估計在睡覺!昨日這破風持續有一刻左右時間!”

“這家夥!關鍵時候掉鏈子!要沒命了!” 謝常看向鍾承止,“承止!即便你撐得住,一刻鍾,三張符紙也不夠!縮回來,布在人周!別指望能包住!”

鍾承止對閻王十分了解,知道其看似悠然閑散的言行後各種真意。昨日閻王撐的那一刻時間,估計是費了不少符紙,今日才會隻傳五十人過來。但此時鍾承止自己開陣,才深切體會了這氣流的強勁。

符紙在鍾承止手中如燃燒般一絲絲消耗,第一張用完,第二張也消耗過半。

三王爺發現風勢改變,放下手臂再次看向巨門。門前的石塊如在瓶中的碎石,在安土陣的屏障內被風卷得不停翻滾,撞到天上的屏障跌下又再翻起。綠光閃爍交錯,瀲灩不休。但屏障後的巨門卻一直緊閉,絲毫沒有會打開的跡象。

三王爺不解地皺起眉頭,片刻後又看向鍾承止,再轉成了滿臉怨怒。

三王爺吹了一聲口哨,手向著鍾承止四人一揮,本在巨門下被阻隔在屏障外而無事的士兵們,突然齊齊調轉身,舉起手中錘鏟朝鍾承止四人奔湧襲來。

鍾承止與謝常倆人全力開陣,絕無法還有餘力還能對付其他人,即便這些不過是尋常士兵。

景曲一揮劍,一股強力劍氣掃蕩而去,但這數百受控不知疼痛的士兵從幾麵湧來,非是幾擊就能阻擋。

本湛大師從衣服中抽出一短棒,手往下一壓,短棒迅速節節伸長變成了一根齊眉長棍。

本湛大師手中棍一旋,一端拍落在地,擺勢迎敵。

士兵迅速將鍾承止四人包圍,景曲與本湛大師倆人一邊護著鍾承止與謝常,一邊回擊攻來的士兵。

鍾承止看著周圍情形,再看著手中的符紙,第二張也消耗殆盡。

謝常喊道:“承止!不能在耽擱,換陣!直接傳走!能傳幾人便幾人,不然我們全要賠在這!”

鍾承止緊著眉頭,這氣息的力度……毫無疑問,一旦此時放開安土陣,地下所有的立柱都必然會被損毀。大華皇宮將在頃刻間毀於一旦。宮裏住著的太妃侍從與圍守士兵,上萬人估計無一能幸免遇難。

景曲回頭喊了一聲:“快!立刻!”

鍾承止朝景曲肩上與頭頂看了看,又左右環望,剛才還在的平安不知去向。那應是……

四人被層層包圍的這一刻,三王爺抽出腰間佩劍,頓然疾行,再跳起踩上一士兵的肩膀,從空中直朝鍾承止刺來。

景曲與本湛大師感到氣息,想騰空阻擋,但稍一讓開,還能動的士兵立刻攻向鍾承止與謝常。

百刃襲來,似乎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