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承止思考片刻,“這幾日間,京幫的人可有動靜?”
孫煦:“頭一日混亂,有何動靜混在裏麵也不易察覺,這兩日京城幾乎全城都是禁軍,起碼在屋子外麵很難有動靜。一會可把負責白礬樓附近的將領叫來問問。”
鍾承止:“大臣們……有無人略有奇怪?例如林槮?”
孫煦皺了皺眉頭:“你若是想問與我不對付的那些人,他們奇怪可非一日兩日。尤其近些日子全怕掉了腦袋,就沒幾個不奇怪的。”
鍾承止頓了頓:“……地道一事還是先勿讓其他人知曉,暫時權當不知。稍後我親自入內查看。”
孫煦點點頭。隨後鍾承止再詢問孫煦關於調兵的情況。
重綏溫似乎並未把此謀反太當回事,認為根本不足為懼。京城本就有數十萬禁軍,即便不調一兵一卒也完全能打敗北上而來的江南混牌兵。不過依然讓蕭正帶兵來京城,再由重熔直接帶兵南下,收回倒戈的江南諸城。其他地的禁軍暫且不動。而京城的那些占著皇宮的北蠻子如何處理,則是現在吵架的焦點。
有的大臣認為,隻要包圍皇宮,保證沒糧食運進去,那至多一兩月就能把他們給餓死,根本不用花費兵力。有的認為北蠻人不會憑空幫三王爺,他們應該要的是錢,幹脆出更多錢招降。有的認為皇宮是尊貴之地又有諸多文書財寶,不能任由他人占領,應盡快不遺餘力取回。而每條又有人反對,例如不可拖太久時間讓北蠻人肆意呆在皇宮,不能給反賊錢財,不能三王爺大軍還未到先折損大量禁軍在北蠻人手下。
而唯一一點所幸——孫煦沒嬪妃。起碼不用擔心北蠻人把皇上的女人們給如何如何了。
總之已經吵了兩日架,吵得孫煦焦頭爛額,這會兒鍾承止一句話“今晚就奪回皇宮”,簡簡單單,倒是孫煦這兩日聽著最舒服的,所以要點銀子,豈有不給之理?
鍾承止與孫煦交談了沒多久,院子裏吵架的陣容又來全了。以官位來說,鍾承止還沒夠格上朝,於是鍾承止要孫煦就由著諸位大臣再吵一日,待將皇宮收回來了,再做商議。自己則跑去找閻王。
閻王那種打架方式,隻有鍾承止明白其中消耗。為了讓魂力恢複跟得上,閻王才會逮著時間就倒頭大睡。進到廂房看到閻王睡得正香,想到一會還要開陣,鍾承止決定讓閻王多睡一會,自己也去睡會。
一夜一晝奔波未停,隻睡了不到兩個時辰,鍾承止魂力又遠沒恢複,若非如此緊急的情況,景曲早就壓著鍾承止去休息了。京城既然現在看起來還未至於太緊急,於是景曲與鍾承止商定,睡到三更,奪回皇宮。
鍾承止穿過抄手遊廊,走到前三月自己住的跨院,一看到院子裏熟悉的石桌杏樹,莫名生出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鍾承止笑了笑。重府,顯然不是自己的家。但這般強烈的歸宿感,隻會因為重涵。
此時天色已暗,魏老知道鍾承止會回這跨院,在屋子裏點亮了燈。
鍾承止與景曲倆人走進屋內放下行囊,鍾承止才發現這屋子裏似乎與自己離開時不太一樣。
重涵那日走得太過匆忙,房間裏一切都是他那一月間住在此時的樣子。
書案上放著厚厚的書與寫過的紙,重涵平日用的物件擱置在房裏各處。鍾承止一看就知道,自己走後重涵搬到了這屋裏來住。
景曲徑直走到暖閣睡了下去。鍾承止也躺到床上,卻在枕邊發現了自己寫給重涵的信。即便重涵再小心翼翼,也擋不住紙張被打開折回去多次的痕跡。兩封短短的信,被重涵反複讀了個爛。
鍾承止把信放回原處,把自己頭埋在枕頭裏。
這才不過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濃烈的思念已經要把鍾承止淹沒了,隻想每日都在一個人的懷裏與笑容下,永遠都不要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