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 — 我留下(1 / 2)

“船有消息?”鍾承止不禁反問。

“對。”馮老掌櫃頷首, “燈火傳書僅以色火與色煙傳遞, 速度雖快, 但隻能傳達簡單的意思。”

成淵看向鍾承止:“難道說的鬼鬥蛋的船?”

鍾承止思考起來:“居然這麼快……沒想到胖哥與吉利還挺能做事。還是有別的消息……”

成淵:“若是鬼鬥蛋客人找到, 將他們安然帶到安全之處保護, 再一一告之其受迫脅的家屬, 說不準江南倒戈的城能又倒回來。”

“嗯。”鍾承止環視著屋裏的人, “能倒戈三王爺的必然有過長期的經營,絕非僅僅受威脅,隻是有了鬼鬥蛋船上那些客人做人質會更為穩妥。但如果人質在我們手裏, 有些牆頭草說不準會倒過來。若真找到鬼鬥蛋客人,說得好聽我們是去救人,不好聽便是撈回來自己當人質。”

鍾承止看了一圈目光還是落到了成淵身上:“……這事你去比較好, 鬼鬥蛋的客人非富即貴, 你這四品大官說話更有份量更為可信。”

成員皺著眉頭:“但臨清也須一人坐鎮,不然北上士兵來了等於長驅直入。若是臨清輕易被三王爺占了, 水路一掐, 十分不利……”

鍾承止又開始看其他人:“……不然……”

“我留下。”

鍾承止神色驟然一緊, 看向重涵。這是重涵發出的聲音。

鍾承止搖著頭:“不……這太……”

重涵從衣服裏抽出一紙詔命與一枚銅兵符, 放到一側桌上:“……本來陛下也交代我來做這些, 此乃職責以內。”

鍾承止走來拿起詔命打開, 這詔命上寫的居然是要重涵下江南秘查三王爺謀反,若到急時可調用當地廂軍及禁軍,就地陣法。

重涵又將腰間的寶劍取下, 放於桌上。

這劍劍鞘紫檀錯金, 又嵌有極為精致的銅刻。重涵這幾日一直拿著用,大家都沒去注意。此時擺到桌上,成淵與鍾承止一看即知,此乃一把——尚方劍。

古來多有臣子求皇上賜尚方劍斬惡除佞,隻是真賜劍的,孫煦恐怕是第一人了。而重涵居然完全沒把尚方劍當回事,劍該怎麼使便怎麼使,使得其他人沒一人發現這居然是把尚方劍。

鍾承止卻頓時皺起眉頭,將尚方劍拿了起來。

這把尚方劍的劍柄下端有一小枚玉石裝飾,鍾承止手在其上一揮,玉石即融成一滴綠色水滴升起,隨後落在了鍾承止手裏再次化成了一小枚玉石。毫無疑問,這是一小塊鬼玉。

重涵沒想到這會是一塊鬼玉,有些意外地又將劍拿起來,看了看劍柄處,突然明白了當日孫煦說“這也算回你那相好的謝禮”是什麼意思。

鍾承止握著鬼玉看向重涵,沉默了半晌,說道:“但是……”

重涵放下劍:“今日臨清,我不在這完全無礙,但若是你們其中任何一人不在,都大可能要枉死更多人。京城現在便是危機重重,而臨清稍後來的不過為尋常士兵。若臨清要留一人領兵,必然得是官員。比起讓成大人這般戰力留在臨清做後方指揮,不如讓我留下更為劃算,京城若能盡快解決,再返過來解圍臨清即可。現在成大人既然有別的事要去做,那自然更該讓我留下……承止……”重涵握住鍾承止的手,“你別擔心,我自有分寸。雖然學的都是紙上談兵,但對方也無大將。臨清幾千兵力,僅僅守幾日不是問題,我等你再過來。”

鍾承止看著重涵的左手腕還綁著著剛包紮的細布。近幾日這般夜夜同床,如此傷口重涵根本沒法瞞著鍾承止。方才重涵不想讓鍾承止知道受傷,即是那時候就打算留在臨清了,待過幾日再見麵這傷口也差不多愈合,自然可以免掉鍾承止擔份心。

一時房間裏無人說話。

錢子負走了幾步過來:“……敝人與重涵一起留在臨清,待這謀反一事平了,敝人再去一趟那洞穴,將洞內岩壁上文字都記錄下來,也好解讀其意義。此乃鄒夫子托付之事,必然事關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