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 — 回臨清(1 / 2)

衛書水並未完全避開官道關口, 而是馳馬直衝。雖然馬因此多處受傷, 但關口駐兵根本無法攔下衛書水。一夜未停, 到天空蒙蒙亮, 衛書水跑到了長江邊。

放掉傷痕累累又疲倦不已的馬, 衛書水在江邊花了整整一兩銀子, 請了一位船夫清晨渡江。渡江時在船上小憩了一個時辰, 過江後衛書水又立刻以腳力往北跑。

老樊堂主的墓就在臨清城外的尋常墓地,按照漕幫的規矩並未特別厚葬,不過也足夠體麵。但隻有樊可然與衛書水知道那不過為衣冠塚。

老樊堂主臨終無多遺言, 寥寥幾句要樊可然與衛書水勿多掛念,勿多惦記,勿多擔憂, 人生在世幾十年, 隨心所欲方好。隻是可惜,很多事說來容易做來難。

老樊堂主臨終唯一的交代, 便是要樊可然與衛書水給自己穿上某套衣裳, 偷偷葬到某處, 不要讓其他任何人知曉。

盡管衛書水與樊可然對此頗為疑惑, 但彌留之際也無以多問。倆人便在安葬的前一日趁夜移花接木, 偷偷將老樊堂主的遺體換出來, 在葬禮結束後轉移葬到了指定之處。也正是這一挪動,倆人在屍體上發現了顏色奇異的屍斑,從而得知老樊堂主乃死於中毒, 從而有了之後的各種亂事與混戰。

聽到曹一木所說的漕幫一傳一守後, 衛書水不禁想到老樊堂主臨終前這不知所雲的交代,難道與一傳一守有關?

但衛書水更擔憂的是樊可然的安危,隻想盡快趕回臨清。江北未像江南設置層層關口,看來三王爺勢力並沒覆蓋太遠。但靠江一代的城市似乎都已得知消息,大城城門緊閉,小村戶戶無人。衛書水花了好大功夫才買到一匹馬繼續向北行。臨清並不在南北官道旁,於是到了小路衛書水又隻能棄馬徒步。最後花了兩日半才趕回臨清,中途一共隻歇息了兩個時辰。

此時夜深,臨清本應是華光滿目喧鬧無眠的不夜城,但卻與臨安一樣,城門緊閉,城內一片黯淡,城牆上有士兵把守。

衛書水對臨清自然熟悉,尋了一處士兵不易發覺的地兒直接翻過城牆跳進臨清城。但還未落地……

一個身材魁梧的北蠻人揮刀就砍了過來,刀氣直逼衛書水。衛書水手臂一動,袖中數道黑影射出,再一踏城牆於空中翻了數個跟頭落到地上。北蠻人正待繼續連招,發覺黑影射來隻得橫身一閃,但還是有一道黑影未完全避過擦傷了些許。

這小擦傷北蠻人完全未在意,立刻朝衛書水落地處攻去,剛踏出一步,卻頓感全身僵硬難以呼吸,接著摔倒在地,片刻之後即失去了知覺。

衛書水隱住氣息環望四周。這處離運河不遠,街道上除了普通士兵巡守,居然還混著不少北蠻人在其中。而北蠻人氣息強大,絕非尋常武人。

一擊斃命的帶毒暗器衛書水也未攜帶多少。要是北蠻人聚集過來,一人難以對付,衛書水便隱著身形緩緩往小樊樓移動。

這樣空蕩蕩的臨清對衛書水來說實在太過陌生,臨河道上所有的客棧酒肆不單大門,連窗戶都閉得死死的。小樊樓附近多個北蠻人來回走動,巡守尤為嚴密。

衛書水在房頂上小心移動,好不容易跳到小樊樓後院之內……再一次!黑影疾速襲來,衛書水立馬移出袖中暗器手邊待發……

“等!”

一位老人的聲音沉然響起,院內即刻若有大風一卷。衛書水與黑影同時停了下來。

老人在黑暗中走到衛書水麵前:“衛副堂主,請入內。”

衛書水未見過老人,但老人氣息鋒利而渾厚。衛書水能確定是幽冥名冊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