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 — 葉竹凡(1 / 2)

鍾承止又被牧恬淡拉著小手, 從講堂另一側出去, 一直往書院深處走, 經過祠堂, 走到了最裏的藏書樓。樓門口有守門的侍從, 牧恬淡打了個招呼, 這侍從便進入樓內, 似乎去通報了。

鍾承止問道:“你還未說,這山主是誰?”

“承止難到不感興趣‘鬼鬥蛋’的曆代承辦者是誰?”

“難道這山主便是‘鬼鬥蛋’的承辦者?”

“不,就如這琴書院一樣, 真正的山主不知為誰,但卻有人代山主之位。”

這時侍從走出來,見了禮:“二位, 請隨小的去見山主。”隨後帶著鍾承止與牧恬淡進入藏書樓。

琴書院藏書樓樓高三層, 一二層皆為藏書層。若僅僅隻藏了與琴書院所教授技藝相關的書籍,那這藏書量可不容小覷, 絕不次四大書院的在經史子集上的藏書。而走上三樓, 卻是類似風雨來頂樓, 廳堂、居室、書房, 該有的啥都有了。

一路走到書房, 侍從便離開了。鍾承止站在牧恬淡後麵, 環望了一圈,書房裏沒人,中間寬長的黃花梨書案上亂七八糟散著一些書、畫卷與寫過字的紙, 一側窗戶大大敞開著, 微風與霞暉一同灑落,案上的書紙微微晃動著金黃光影。

正覺得這屋子在黃昏裏有一種說不出的祥和,撲——一聲!一雙腿從窗戶外倏然伸進來,一個人就這麼一利落的跟頭,似乎從外麵樓頂翻進了屋子。矯捷的身影旋了一個優美的弧度,輕盈而迅速如飛燕劃落……一腳踩上了飄落在地的紙,嗖——一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哎哎哎呦……痛痛痛……”

這人在地上叫了好一會,才慢悠悠地站起來,摸著屁股,一邊皺著眉頭喊痛一邊轉過身對著牧恬淡:“痛痛……喲,恬淡兄!”

牧恬淡笑了笑回道:“竹凡,你要恬淡物色的人今兒帶來了。”

“哦?”這位叫竹凡的叉著腰歪了歪上身往牧恬淡背後望,“嘿!”然後懶洋洋地向鍾承止走了過來。

這竹凡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頭發高高束起吊著個馬尾,穿著一身便於活動的束袖武服。麵容其實還挺清秀,但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給人感覺往哪放都是一攤泥,幹啥事都滿不在乎,做什麼都提不起勁,不務正業的典型。簡直就與這亂糟糟的桌子一個樣,但莫名讓人覺得挺是和諧,絲毫不會生厭。

竹凡一手抱臂一手摸著下巴圍著鍾承止轉了兩圈,回身把牧恬淡肩膀一樓,沒骨頭似地一靠,手往牧恬淡胸前一拍,豎了個大拇指:“好樣的!拜托恬淡兄果然是沒錯!”

牧恬淡笑而未語。竹凡一步又彈到鍾承止麵前,拿手在自己頭上與鍾承止頭上晃了晃比了比:“誒,姑娘,你這有點高啊,北方來的?叫啥名?”

鍾承止未笑也未語,啞巴裝到底。

竹凡等著鍾承止回話等了半天,鴉雀無聲——確定了鍾承止確實不打算回話,葉竹凡又回去摟著牧恬淡肩膀:“恬淡兄,這不會是啞巴吧?那如何唱小曲啊?”

牧恬淡轉頭回道:“竹凡聽過恬淡唱曲嗎?”

竹凡就這麼掛在牧恬淡身上,摸著下巴想了想:“……也是。”接著雙手一拍,“姑娘,給你個出人頭地的機會如何?”

鍾承止隻看著竹凡,未做其他動作。

這竹凡又等了半天,依然鴉雀無聲,毫無動靜——葉竹凡轉頭對牧恬淡問:“你沒與這姑娘說叫她來幹啥的?”

“竹凡隻要牧恬淡帶個合適的人過來,可未說帶個合適並答應給你使喚的人來。這姑娘是恬淡的紅顏知已,如何能給你使喚。”說罷便走向鍾承止,“鍾姑娘,這位是葉竹凡,琴書院的山主。然後……我們該告辭了。”牽起鍾承止的手就往外走。

“誒誒誒誒誒——恬淡兄~恬淡兄~你如何能這麼耍我,你可一定要幫我這個忙啊~” 葉竹凡撲過來把牧恬淡一摟,就這麼掛在牧恬淡脖子上,被牧恬淡拖著走了半屋子,滿是哭腔地說著,“我請你吃飯啊~恬淡恬淡恬淡,你一個月的飯我全都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