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 — 泄密人(2 / 2)

高粱乙的爹也接道:“你以為你可以當日升記的在我們臨商內的細作,我們臨商就不會在晉商那邊也放點人了?”

黃壯行又開口道:“還給人日升記的掌櫃列了一份臨安富賈官貴的詳細清單。嗬嗬,真是煞費苦心啊。何不把這個腦子留著多想想如何做好自己的生意?”

那局促不安的人顯然已經坐不住了,胡亂地反駁起來:“你……你們看什麼?與我沒關係!”

“哦?那是與誰有關係?”黃壯行不削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日升記作為大華最大的票號自有他的門路!打聽這種事豈不是小菜一碟?!”

“這麼看你還真是熟悉日升記內部啊,人家有何門路都清楚?”

那局促不安的人站起身,抬手指著黃壯行:“黃壯行!你就是怕日升記搶了你生意!要抓人拿出證據來!別在這信口開河!”

“我們在晉商那邊的細作,過去已有五六年,五六年前已加入商會的人他都認識。但此事的人他卻不認識,隻說是個年輕人,說明定是近五年才入的商會,同時還知道趙老的鋪麵要轉讓一事的,除了你,還能有誰?”

“年……年輕人那麼多,近幾年入會的不是也不少嗎?!”這位局促不安的仁兄回頭指向鍾承止他們一桌,“看!這新入的人裏年輕人也不少,說不準他們就從哪裏得知了此事,憑什麼就一定是我了?!”

“你亂說什麼?!不要隨便誣陷別人!我們可都是土生土長的臨安人,如何會像你這般吃裏扒外的?!”鍾承止旁邊的一人立刻拍桌而起,指著那局促不安的仁兄大聲反駁。其他的幾人也馬上“就是!就是!”地附和。看來這席坐的都是才入商會沒多久的新人。

眼見著兩邊吵得不可開支,黃壯行順著這仁兄的手指方向望了望,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黃壯行下台往鍾承止這席走過來,站在桌邊,上下打量了一番鍾承止與成淵,問道:“請問,二位公子何人?為何會在此處?”

看來讓鍾承止來這不符實的榮歸宴,乃是黃博厚自己擅作主張,他爹可是完全不知道的。

黃博厚在後麵一臉不知所措的焦急表情。過來也不是,不過來也不是。

黃壯行十分眼尖地看到了鍾承止放在桌子上的扇子。這紅湘妃竹扇,實在也不是凡品,估計黃壯行一眼就認出來是自己兒子的扇子,轉頭瞪了一眼黃博厚,然後回頭對鍾承止與成淵說:

“二位公子,多有怠慢。不知小兒何種理由請你們過來,但本宴會實際是我們臨商商會的內部會議,不應有外人參與,二位也吃過飯了,不妨就請早回吧。”

這番鬧得那新科進士黃元敬往也往這邊望過來,這一望可就傻眼了。鍾承止這長相實在是不會有第二人相似了。

鍾承止跟著成淵下江南查案不算個大事,不上朝的官一般不會知道。所以對於新科進士又沒進翰林院的這種芝麻官,黃元敬倒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新科狀元好好的翰林院不呆,跑到臨安來了?

於是黃元敬皺著眉頭走到黃壯行旁邊,盯著鍾承止左看看右看看,特地確認了下。大腿一拍,哎!這絕對沒錯啊,就是今年新科狀元啊。轉而一臉躊躇不定的表情,要不要見禮啊?要不要與黃壯行說啊……

鍾承止瞧見了便對黃元敬笑了笑,使了個眼色,微微搖了搖頭。

這黃元敬也是聰明人,立刻會意,站定,淡定,淡定,先裝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