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 — 一盤棋(2 / 2)

鍾承止聽了便回:“實際也就是若要從文,便好好進鄉學讀書。若要從武,便進個門派學武。然後再各自出來憑本事混飯吃。”

衛書水點點頭:“江湖是人叫出來的,實際大多人奔波的無非是生計與名利。”

幾人聊著已經回到了風雨來,此時天色已黑,但客棧裏仍然進進出出走動著不少住客。鍾承止感覺與一抹桃花馨香擦肩而過。

鍾承止又走到題壁旁看了看,同時還在繼續剛才的對話:

“清幫請水中花鏡中月花了不少銀子?”

衛書水點點頭:“這倆人在江湖上甚有名望,鏡中月又是披靡榜上之人,自然不是尋常小輩能比,不過比起烏鐵的鳴鴻派要價,又遠不能及了。另外……”

鍾承止見衛書水躊躇不言,轉頭看向衛書水:“另外什麼?”

“另外水中花鏡中月似乎想進鳴鴻派,拜烏鐵為師。”衛書水回。

“嗬嗬。”鍾承止笑著搖搖頭,“難怪那日他們倆那麼聽烏鐵妹妹的話。這水中花鏡中月難道自己沒門派?能就這麼叛師門?”

“他們倆門派就叫花月派,在他們出名前也沒什麼名氣,至於門中何樣規矩就不清楚了。”

“可惜他們倆資質也不算太好,再來年紀早過了。”鍾承止轉身往樓梯走,“走,上樓再說。”

走回樓上房間坐下,鍾承止對著成淵問:“題壁詩看出什麼沒?”

成淵想了想回:“好像有些詩的和詩不太正常?”

鍾承止點點頭:“有些感覺是暗號。”

“不過說不準隻是臨安與京城風俗人情不同?這邊人真是如此認為?”成淵又說。

鍾承止轉而搖搖頭:“隻有幾家出入繁多的大客棧有,其他都比較正常。而且一般題壁詩落款並不會寫住了哪號房,這些稍奇怪的和詩則全寫了,說是巧合也太巧了。”

“你覺得他們對的什麼暗號?”成淵問。

“我感覺是交易,以題壁詩對暗號,在客棧房間成交,估計還有中間人,買賣雙方可不見麵,保障安全,像不像道上的交易?”鍾承止又看向衛書水。

衛書水點點頭:“是個好辦法。而且臨安離海不遠,有不少東瀛之物。正常商船入口,需要榷稅。不少蕃客以私物帶入,再私下出售避稅。這事可大可小,小的管不來,做得太明就大了,所以很多走的也是地下交易。京城則多是贓物或假貨。這些事絕大多都有漕幫暗中參與,既可要上麵睜隻眼閉隻眼,又能招到下家。臨清也有,但沒有臨安與京城多。這個猜測八|九不離十。”

“說到道上買賣,就想起了一川派的那些武器。當時問過趙丸丸,她說道上買的。先在京城還沒功夫研究……”鍾承止說到這,站在景曲肩膀上的平安憤然地飛到鍾承止頭上狠狠啄了幾下。

鍾承止一邊趕著平安一邊繼續說:“現在一川派在臨安,被收於臨幫麾下,如果這題壁詩交易就包含趙丸丸所說的武器,交易又被臨幫過手,而這些武器與拓撥蘭、拓撥讓用的那些一樣都應該與班輸派有關。趙丸丸又吃過一種與青龍類似的藥,這藥保不準與盧醫堂有關,而趙丸丸說那些藥來自廂軍內線……這一堆亂七八遭的事算是互相全脫不了幹係了。”

成淵想了想,去取了筆墨紙,把這關係圖畫了一畫。

一川派——武器、藥

青龍,拓撥兄妹——武器、藥、鈔關大火

臨幫——一川派、武器交易

廂軍——藥

武器——班輸派

藥——盧醫堂

看這桌上這圖,成淵說:“少了點東西。”

鍾承止在紙中空白出畫了一個新的圈:“少了棋手。”接著蘸了蘸墨說,“這裏麵任何一方都像棋子而不像棋手。每枚棋子幹的事都像棋招,互相牽連,暗藏玄機。有人擺了一盤很大的棋,人卻在簾幃之後。”

鍾承止又在紙上補充了幾個圈。漕船中毒、竹鬆看中毒、鈔關大火那日廂軍與小樊樓中毒。以及他心裏還有一個圈——重涵。

“雖然幾次中毒之藥還有趙丸丸與青龍服的藥各不相同,不過如果假設所有藥都來自於同一處,這盤棋就更大了。但到目前為止,基本都是布局,對方不下殺招,我們又沒如此多棋子可以布局,最多也就是給他添點堵,沒何別的辦法。所以嘛……”鍾承止打了個哈欠,“先睡覺,明日去看看那啥放生會,我還沒見過呢。”

平安又憤怒了,猛撲過來,結果被鍾承止一把抓住,丟給了景曲。幾人各回各房——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