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是□□?”樊可然身旁的衛書水第一次在鍾承止幾人麵前發出了聲音, 低沉而富有磁性。
鍾承止麵色凝重, 隻輕輕說了一句:“走。”然後朝著鈔關極快速度奔去, 在擁擠的人群裏左右晃動向前, 似乎全是虛影。
景曲幾乎同時就跟了上去, 成淵也立刻緊隨。
樊可然與衛書水對視一眼, 也帶著身後的人趕快朝鈔關趕去, 但街上人太多,實在無法追上鍾承止三人的速度。
鍾承止三人沒一會就到了鈔關門口,巨大的熱浪從大門內陣陣滾出, 從外可見鈔關大院一半都已經在熊熊烈火之中,映得門口站的跑的每個人身上都是紅光,火勢大有蔓延出院的勢頭。
整個鈔關內外都已亂作一團, 裏麵的官吏全往外衝, 周圍建築裏的人洶湧而出,擠得附近全是人, 哭聲喊聲連成一片。門口隔著稍遠處圍著幾個廂軍, 攔著不讓尋常老百姓靠近, 鍾承止幾人同樣被視作了老百姓。
當然, 雖然老百姓往裏張望的也有, 但多數跑還來不及, 誰去湊這種熱鬧。
成淵掏出鎏金腰牌,舉到門口穿著七品官服急得打轉的人臉前。那人眼一對,看到腰牌先一愣, 須臾才反應過來, 趕快行了一個大禮。
下官誰誰誰拜見還未聽清楚,成淵一揮手:“免禮。裏麵如何了?”然後就徑直與鍾承止、景曲往鈔關裏走。
那七品官在後麵喊著:“成大人!成大人!裏麵起著火呢……危險啊……”萬分磨蹭地實在不想進去,四品大員在前,又不得不跟了進去。
鈔關院內書辦房這一整側連著的房子全都燃起了熊熊大火。還好鈔關是獨院有圍牆,不然就臨清這櫛比鱗次的房子分布,必然要造成一次大型火宅,那後果不堪設想。但即便是獨院,如果火長時間不撲滅,火星飛到別處,依然非常危險,最近的幾棟房子已經殃及池魚,開始燃起火苗。而且作為鈔關,本身就有公文錢銀甚數。此時當務之急應是趕快滅火。
成淵回頭對著七品官,一臉正色,眉頭緊蹙,聲音嚴厲:“望火樓的潛火兵呢?還未來?”
七品官嚇得腳一軟,看著就快跪下去的樣子:“今早好多人都拉肚子了……這剩下的沒幾個好的了……”
“難道駐守的廂軍全拉肚子了?!昨晚全喝酒了?!”成淵明顯帶著怒意地回道。
這下七品官是真要跪下了,滿頭大汗,腿都彎了:“還有,還有……應該還有的……下官去叫……”
成淵橫了七品官一眼,隨便抓了個小吏,要他立刻去叫望火樓的潛火兵過來滅火。那小吏看著七品官都在後麵唯唯諾諾的,趕快就奔了出去。然後成淵回頭又嚴厲地對那七品官說:
“你是知縣吧,趕快去把臨清執勤的廂軍還能動的全部調過來,救火救人先!再要知道情況的那些官吏,來個人與本官說,到底是如何回事!”
知縣搗蒜般點點頭,趕快去辦事。
而鍾承止與景曲,一進到鈔關裏麵直接就衝往火場裏救人,也因此成淵才能一個人先控製局麵和了解情況。
火勢在一個爆炸之後須臾間頓起,根本預料不及。一些在內房的小吏完全沒有機會逃出,困了不少在已經起火的房屋之內。
鍾承止仔細在燃火的房子旁邊挨著傾聽,火苗幾乎要打到鍾承止衣服上。聽到一處聲響,鍾承止停下,稍做判斷,朝著景曲手一伸。景曲卸下腰間的其中一把劍遞給鍾承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