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禾先生笑了,也壓低聲音,輕輕地說:“比起點心來,我現在更想吃飯。”
“先生,那人誰啊?”劉子安問道。
他就離開一會兒的工夫,寶禾先生就又跟別人聊起來了。
“想跟我睡覺的人。”寶禾先生如實答道。
劉子安先是一愣,緊接著臉色漲紅地問道:“那、那你答應了沒有?”
“沒有。”寶禾先生道,“不過除了睡覺,我倒對這姑娘感點興趣。”
“什麼興趣?”劉子安心裏忽然有點悶悶的,仿佛贏錢也不能使他開心起來。
“那姑娘有兩條舌頭,或者說她的舌頭從中間就開始分叉。”寶禾先生笑了一下,道,“我覺得我知道咱們第一站要去哪兒了。”
“那姑娘竟然是歧舌國的?”阿寧有些吃驚。她以為海上這些島國的居民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國家的。
“還不確定,不過八成應該是。”寶禾先生頓了頓,又接著道,“她的口音也有點奇怪。”
“即使是又怎麼樣?她又不會告訴咱們去那兒的路。”劉子安撇了撇嘴道。
“不用她告訴咱們路,隻要說說那地方的風土人情就好。”寶禾先生道,“畢竟書商那邊的工作我也還沒放下。”
“要我說這書寫完了之後,人家更該覺得你是寫怪談的了。”劉子安笑道,“對了,先生,方才我們去那頭試了試水,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寶禾先生順著他的心意問道。
“居然賺了不少!”劉子安興奮道,“也邪了,阿寧說哪個中哪個就中。”
“施了法術了?”寶禾先生問道。
“才沒有!”阿寧不服氣道,“明明是我看到的!”
“看到的?”
“是啊。”
“你是怎麼看到的?”劉子安問道,“能不能教教我?”
“教你?行啊!等你下輩子投胎到當扈族了我就教你!”阿寧笑眯眯道。
劉子安一下子被噎住了。
“投胎豈不就是叫我去死?我才不要!”劉子安道。
莫名地,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死過一次了,還經曆了很多事情,但細想起來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夜幕降臨,但朱蒙的客店裏依然熱鬧。
後麵的十九間屋子比起前麵的四間來,更破,也更舊,可是到這裏來的人不在乎。
對這些常年漂泊在海上的男人而言,隻要有一張床就夠了。
頭上已經沒有點心的女孩子拉著寶禾先生的手。
“我外婆常說,要得到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她歎了口氣,“可是你們兩個怎麼對吃連一點興趣都沒有?”
“因為美味的食物一定要用心品嚐,隨隨便便地吃掉既辜負了食物本身,也是對製作者的不尊重。”寶禾先生道。
“真的嗎?”那女孩的眼神裏充滿了熱情。
不過寶禾先生沒有接著她的話繼續說下去,而是道:“說說你的外婆吧,還有你的家鄉。”
“這有什麼好說的?與其了解那些有的沒的,不如來了解一下我啊。”說著,那女孩子朝寶禾先生嫵媚一笑。
“好啊,那你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吧。”寶禾先生道。
對付這種人,隻有順著他們說,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一個小丫頭的故事有什麼好聽的?你難道就不想了解一下現在的我嗎?”說著,那女孩子走到一間房的門口停下,然而卻並沒有開門。
“不進去?”寶禾先生下意識問道。
“現在裏麵還有人,還得再等一下。”那女孩子臉上帶著不屑之色,“不過這些男人都像餓狗一樣,用不了兩下就會出來的。”
在惡狗剛剛啃過骨頭的屋子裏談事情,這滋味可不太好受。
寶禾先生正打算提議換個地方,屋子的門就打開了,一個猩猩般的壯漢帶著個瘦瘦小小的姑娘走了出來。
奇怪的是,女孩子看起來沒什麼事,猩猩卻好像兩條腿已有點發軟了。
兩個女孩子吃吃地笑著,偷偷擠了擠眼睛。
“你好漂亮啊!”那瘦瘦小小的女孩子看著寶禾先生,眼中充滿了驚豔,“即使是在女兒國裏,像你這麼好看的也不多見。”
“呃,謝謝。”
寶禾先生有些尷尬。
“還有,你的頭發也好漂亮啊,長長的......”
那個瘦小的女孩子好像很想去摸摸看。
“去去去,別動手動腳的,這可是我的客人!”頭上沒有點心的女孩子推開瘦小女孩子的手,佯怒道。
“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