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做的重陽糕可是美味一絕呢,而且隻在重陽的時候做。”赤豹道,表情看上去頗為自豪,就跟這重陽糕是他做的似的,“之前還有客人說過,阿狸的廚藝與陶五爺比起來也不遑多讓呢。”
“赤豹!”老婆婆拍了一下赤豹的頭,語氣中略帶責備。
“如此說來我可要好好嚐嚐了。”寶禾先生笑道。
“那客人就先休息吧,我們不打擾了。”老婆婆行了一禮道,“待會兒飯做好了我們再來叫您。”
“有勞了。”寶禾先生回禮道。
老婆婆朝寶禾先生笑著點了點頭,之後便帶著赤豹下樓去了。
“姐姐,為什麼要假裝不認識啊?”回到廚房,赤豹疑惑不解地問道,“寶禾先生以前明明常來的啊!”
“你也說了是以前,”老婆婆歎了口氣道,“現在跟那會兒不一樣了。”
“不一樣?”赤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到底哪兒不一樣,他們還是他們,寶禾先生也還是那時的樣子。
“物是人非事事休。”文狸輕笑了一下,說道。
赤豹還是一臉茫然。
老婆婆摸了摸赤豹的頭,沒有說話,拿起刀,切下來一塊兒重陽糕,用筷子夾了送到他嘴邊。
赤豹張大嘴,一口把那重陽糕吞進嘴裏,一臉饕足的表情。
“好次!”赤豹嘴裏塞滿了食物,含含糊糊道。
“真是隻小貓咪。”文狸看了他一眼,嗤笑道。
“論原形你比我更小。”赤豹咽下口中的糕,不服氣地反駁道。
文狸哼了一下,便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顯然不願與赤豹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
“哼!小貓咪!”赤豹朝文狸離開的方向做了個鬼臉,而後,仿佛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高興地跳了起來,叫道,“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什麼了?”老婆婆有些頭疼地看著赤豹問道。按理說赤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可自打容貌固定在了幼童時期之後,他的心智也仿佛停留在了幼年。想到這兒,老婆婆不禁暗恨自己當初一時貪新鮮,給自己弄了個永遠養不大的兒子。
“當初就是寶禾先生誇文狸手藝跟陶五爺一樣好的啊!”赤豹興奮道,不過緊接著他又產生了新的困惑,“不過,為什麼每隔一段時間,寶禾先生再來時都要重新再做一遍自我介紹啊?明明都已經那麼熟了。”
“你覺得是為什麼呢?”老婆婆笑問道。
赤豹皺著小臉,隔了半晌才試探著說道:“大概,是因為每次都迷路很丟人吧。所以每次都假裝自己是第一次來,隻迷了這一次路。”
“的確有這種可能。”老婆婆點頭道。其實她也不太清楚寶禾先生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隻是有傳聞說寶禾先生遊走於世間是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所以為了不幹擾他,除非他主動相認,否則無論多熟悉都要假裝初次見麵,這就是有名的“初見定律”。
“對了,之前的那個人果真是寶禾先生的徒弟嗎?”赤豹伸手又拿了一塊兒重陽糕,一邊吃一邊問道,“明明看上去也不像個心腸壞的,怎麼洗了溫泉傷口反而惡化了呢?”
“知人知麵不知心,”老婆婆歎了口氣道,“而且我看那劉子安眉目之間隱有煞氣,隻怕遲早是要入魔的。”
“入魔?!”赤豹想起之前自己還跟劉子安沒大沒小地打鬧,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姐姐,你說寶禾先生知道這事嗎?”
“先生他……應該自有其打算。”老婆婆沉默了片刻,道,然而神色間卻掩不住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