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即將下班，高晴卻通知艾襄說下班後部門要聚餐，王總請客。到了餐館之後，才知道是劉風談成了一筆業務，為部門實現開張做出了貢獻。雖然這一單隻有幾千塊錢，並且據稱是依靠了王總的已有的客戶資源，但在部門整體士氣低迷，人心思散的情況下，似乎顯得很是必要。艾襄挨著高晴坐下，王總卻在餐桌上似是給大家打氣但無形中給人以更大壓力，他說：“今天我們劉主任為部門開了第一單，雖說隻有幾千塊錢，但這個意義重大。我相信接下來我們會不斷地開單，我們部門現在有7個人，包括我有8個，我在這裏可以肯定地告訴各位，錢會有的，工資也會有的，隻要我們做出了成績，我絕對不會虧待大家。你問問劉主任，問問高晴，我以前開了單，都是跟跟我的手下平分，哪怕那個客戶是我的，哪怕他隻是幫我做寫了幾個稿子……來，我們來舉個杯。”部門人員雖然早已聽膩了他這些空話大話，但無不舉起了杯，說著正能量而又積極的話語。之後，仍是彼此各自敬酒，艾襄本就打算低調應對，因為她自知自己不能喝酒，但王總還是先敬了她：“來，艾襄，你要自信，要加油啊。你要相信我，你問問高晴，跟我做事的人有沒有說差過錢的，我們從來都不差錢。”艾襄微微笑著點頭，舉起了杯子，跟他碰了一下，說：“恩，謝謝王總。我們都會加油的。”喝了一圈後，王總卻忽然看著艾襄說：“你知道嗎，你有一件事，至今讓我感覺很生氣。”艾襄一聽，完全懵了，她有點收到驚嚇了一般地無助地看著他，問：“什麼事呀？”王總對此不予回答，艾襄又問：“我好像沒有做什麼事讓您生氣呀？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王總多多原諒，我有時不太懂事，肯定不是故意的。”說著艾襄拿起酒杯想要敬他，但他絲毫沒有跟自己碰杯的樣子，艾襄於是尷尬地拿起又放下。“什麼事我就不說了。你自己想一下。”王總說。艾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她想他這話意味著什麼呢？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得罪了他啊？好像自打自己進來跟他的交集就幾乎沒有，每天都是像其他所有人一樣做著自己本分的工作啊。艾襄尷尬地看向王總，他仍是一副嚴肅的樣子，絲毫不想給艾襄台階下。艾襄想你這麼不給麵子，那我也不好說什麼了，於是她隻是沉默著。過了一會兒，王總這才開口，說：“你問問高晴就知道了。”艾襄轉臉看向高晴，問：“什麼事呀？”高晴笑著，提示著：“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艾襄更加懵了，說：“到底什麼時候呀？”“你自己想一下，在你沒來這個單位之前的事了。”艾襄仍是想不起來，她一下子覺得自己反正也想不透，於是幹脆不想了。“沒來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啊。”高晴笑著，緩緩繼續說道：“跟你的搖擺不定有關。”“搖擺不定？”艾襄仍是不明白。艾襄湊近高晴，問：“究竟是什麼事呀？我真的沒想起來。”“就是你來這裏之前不是一直有點猶豫嗎？王總問了你好幾次，你都說還在考慮。”艾襄這下恍然大悟，但她卻不禁在心裏苦笑，這件所謂讓王總生氣的事情，與她剛剛片刻的預想和糾結完全不匹配，她在心裏暗罵：這也值得生氣？更奇葩的是，居然過了三個月了，還記得這個事情，竟然還在餐桌上特意拿出來說事，真是醉了。但艾襄轉而隻是繼續敬王總說：“還請王總多多包涵了，我剛出來工作沒多久，不太懂處世為人。”王總這才勉強跟她碰了杯，說：“這說明你對我不夠信任，我希望你跟著我，就要相信我。可不可以？”“恩，我很感謝您邀請我加入您的團隊。”艾襄說。“信任是彼此之間的，我希望能跟你建立彼此間的信任啊。”“恩，謝謝王總信任。”艾襄聯想到進來這幾個月，王總對自己的冷淡態度，也許真的就是因為他一直在“生氣”吧。但這氣生得在艾襄看來實在是莫名其妙，這場飯局也顯得莫名其妙，但至少讓她明白了：一，這位王總脾氣古怪讓人難以捉摸，十分記仇，不能輕易得罪。二，這段時間的鬱悶與被冷落的感覺是有客觀存在的基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