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親愛的彩虹,你在哪裏?3
胤柯獨家記憶
又是一年的今天了。轉眼間,在你身邊已經15年了。 今天如往年一樣,天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每年的今天,你不管多忙,都會陪我一起看雨,你今天的時間是我的。 因為你,我愛上了雨天。每次下雨,我都會慣性的盯著天空,每一滴雨都是你的影子。 15年前的今天,你帶著我離開了我自小長大的孤兒院。那裏於我,是一個華麗溫暖的牢籠。看似溫暖,觸到手裏的卻是冰冷。那裏,人很多,心卻隔的很遠。我跟大家一起微笑,卻少了那種心底的溫暖。 記得那天,我們一群人在教堂裏,一抹陽光照了進來,你從門口走入,影子拉的很長。你的目光在我們中搜索著,最終在我的臉上定格。你拉起我的手,對我說:“我帶你回家。”
那是我第一次在外人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隻有我,那麼的清晰。我看到了你眼中的溫暖。雖然當時的我不明白為什麼隻是初遇,你眼中就有著欣喜與溫暖。 與孤兒院告別時,照顧我的阿姨哭了。我知道她疼我,舍不得我離開。但她也疼其他孩子,那樣的愛太大,不是我要的。我伸出手,幫阿姨擦幹了淚,笑著說:“阿姨,我會幸福的。”阿姨詫異的看著我,我知道我這個年齡不該說出那樣的話隻是環境迫使我的心過早的成熟。 你牽著我的手上了車,後來我知道了那輛車價值不菲。隻是我不明白,如此有錢的人,為什麼會選擇收養我這樣的孤女。 司機吳伯見我上車時愣了一下,帶著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叫了我“小姐”。 一路上你都緊緊的握著我的手,生怕我走失了一樣。盡管我們是在車裏的。一路上你都沒有說話,我們靜靜的坐著。你的手很大,掌心有些粗糙,那是歲月留下的烙印。手被你握的有點痛,心裏卻很開心。那是甜蜜的痛,我知道從此刻起,我有了家人。 家,很大,是複合式的。卻隻是你一個人居住。你告訴我:“從今天起,這裏就是我們共有的家。”你還告訴我,要我稱呼你的名字,不是哥哥,也不是爸爸。從此,“胤柯”這個名字就成了我腦海裏揮不去的記憶。 你改了我所有的資料,讓我有了家,讓我們成了真正的家人。你稱呼我“諾兒”,盡管這不是我原來的名字,但我喜歡它,因為你叫我這個稱呼時,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溫柔。我的生日也是你定的,因為連孤兒院的阿姨都不知道我的生日,我被撿到的時候,除了裝我的籃子和一身衣服,什麼都沒留下。可見我的家人是真的不準備再找回我了。曾經我為此難過,但現在我為之慶幸,因為命運讓我遇見l了你。 你給我定的生日裏全是“1”。你說我是唯一的,獨一無二的。我有次開玩笑說:“諾兒幹脆叫.一一.得了。”那一次,我看到了你眼中有一刹那的失神。你眼神恍惚的看著我,手撫摸我的頭,像被催眠似的呢喃“一一”,當你回過神來,臉不自覺的紅了。那時我不明白你為何會有那樣的舉動,但我卻明白,你喊的不是我,而是透過我看到另一個靈魂。 每晚不管多遲,我都會等你回來再吃晚飯。我知道你很忙,所以寧願用小點心先填一下我幹扁的肚子,也不願打擾你的工作。而你,每晚不管多遲也都會回來陪我,直到跟我說“晚安”,幫我關上房裏的燈。這似乎成了我們之間的默契。 每年我都會收到2份生日禮物,一份是你收養我的那天,一份就是你幫我定的生日那天。我的櫥櫃裏放著琳琅滿目的禮物,它們都按順序放著。每一年的禮物裏必有一份是熊。因為你,我愛上了那個胖乎乎的泰迪熊。我問你為什麼要送我熊,你說我給你的感覺跟它很像。好吧,這是最好的理由。 以前,我不經意下樓時,經常能看到你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你身上散發出一種哀傷的氣質。以前我不明白那種哀傷源何而來,每當這個時候我就飛快跑到你麵前,然後有意摔倒,你總會第一時間接住我。當我對你甜甜一笑的時候,你就會無奈的笑。盡管這招我用過很多次,但每次我都能看到你眼中的緊張。心中竊喜,我知道你是在意我的。 然而,人總是會長大的。某一天,我終於明白了你散發的那份哀傷,那是孤獨的哀傷。那是無法治愈的哀傷。我在你身邊的十幾年裏,你的身邊女人很多,但真正跟你在一起的,被帶回這個家的卻沒有。你寧願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寂寞的侵蝕。 記得我剛到這個家的時候你說過:“從今天起,這裏就是我們共有的家。”果然,這裏到現在都隻是我們兩個居住,和十幾年前一樣。 年齡的認知告訴我:你的心裏一定住著一個人,而且除了她,這個家誰也不能回。 終於,在一次不經意中,我知道了答案。
那天我進書房找你,你正在接電話,我在你的筆記本上看到了一個署名為“摯愛”的文件夾,那是我以前不曾見過的。然而創建的日期卻是很早。顯然,以前被你隱藏了。過多的好
奇心果然不是什麼好事,如果我沒有看到,是不是現在會快樂些? 裏麵全是一個女的的照片,而且下麵的署名為“諾兒”。她跟我很像,但她比我成熟的多。裏麵有你和她的合影,那時的你很年輕…… 我的腦袋哄的一下空白了,轉眼間又異常清晰起來。以前的一切像電影一般從腦海裏倒帶閃過:你第一次見到我時的驚喜,吳叔第一次見到我時的驚訝,你那一次的失神……原來,我是她的替身。 這樣的打擊真的太大了,我抬起頭,視線模糊了,看不清你的樣子。但我知道,你在看著我。一雙熟悉的手幫我擦去了淚水,還是那熟悉的溫暖的味道。你說過:“一個人再怎麼變,身上的氣味是不會變的。”以前小時候每晚在你懷中熟睡,這味道我再熟悉不過。視線清晰了,我看到你眼裏的驚慌和緊張,還有心痛。 “諾兒沒有難過,諾兒是開心的笑。諾兒很開心自己可以跟你喜歡的人長得很像,和她用相同的名字,因為這樣才得到胤柯全部的感情和無微不至的關心不是嗎?”我對你甜甜一笑,心裏卻難過的苦澀。 你站在那裏看著我,突然緊緊的抱住了我,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我想開口說話,但淚水不停的流,止都止不住,聲音已經哽咽的發不出聲了。 我明白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而你對我的憐憫與嗬護也是來源於她。我不該難過的不是嗎?但心裏真的好酸也好痛。 其實我對你是不應該有那種感情的。無愛則無傷,無傷則無痛。隻是嗬護至此,縱然是鐵石心腸也無法無動於衷吧?更何況你給了我生命的全部。 本不該有愛,奈何情已深。
我錯過的愛情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結局,卻隻是一場擦身而過…… 收到他的喜帖,我自然是要去的。作為所謂的“紅顏知己”,這種場合,怎麼能少了我。 他終於得到了一直想要的幸福,我當然很開心,在婚禮上,甚至笑得比新娘還燦爛,可是回到家之後,一想起他說的那些話,眼淚和心痛就開始肆無忌憚地洶湧起來。 我和他是在大學裏認識的,在一些很無聊的社團活動上慢慢熟悉起來。那時我大一,他比我大一屆,在社團裏是很風光的人物。我從來都是很低調的人,不會與那種風雲人物打交道,而他總是跟誰都很熟的樣子,也常常和我開玩笑,雖然我都隻是笑笑而已。 後來,是在他失戀的時候,正需要有個人傾訴,恰好遇到我了,恰好我又很擅長開導遇到感情問題的人,於是我就變成了他的“陪聊”。 他說,那個女生,隻是為了展示自己的魅力,讓他愛上她,然後就把他甩了。 我向來不喜歡把人想得那麼壞,所以就一再勸導他,要理解與寬容。 聊過幾次之後,他似乎上癮了,一有什麼想傾訴的事,就會找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經常推掉很多其他的事,就去陪他聊天。 他說我是他的“紅顏知己”,還很肉麻地叫我“寶貝”,我笑著罵他,惡心。 我當時並不覺得有多喜歡他,隻是覺得他是個不錯的朋友,有時甚至還會有點虛榮的成分,聽到別人說起我和他的緋聞,一邊澄清,一邊還挺開心的。他卻是很無所謂的樣子,既不回避,也不解釋,還故意在人前和我很親密。我想,大概隻是因為他那段時間比較空虛而已。反正我沒有男朋友,也不會有人不高興,就讓他自我安慰一下吧。
一個和我同班的女生,經常拿我和他的緋聞開玩笑,我就跟她說,我們真的沒什麼。我當時沒看出她表情裏的異樣。後來,他沒有告訴我,我是從別人的傳言中才知道,他們倆
戀愛了。 那是我第一次因為他而覺得難過。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我隻不過是他的知己,隻能給他心理上的短暫的安慰,他真正需要的並不是這樣的角色。 既然主角上場了,我也就該謝幕了。 可那難過說明了什麼?我不願去想。就假裝隻是不甘心吧。假裝隻是因為他沒告訴我吧。假裝隻是因為我對那個女生沒什麼好感吧。 他和那個女生戀愛了之後,跟我的聯係越來越少了。開始還有點不習慣,後來慢慢的也就過去了,畢竟,我也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有人照顧他了,我也不需要在掛念什麼。 他說,我是他的避風港。是他再次失戀之後,和我坐在實驗樓頂樓的花園裏說的。 他們談了兩年戀愛。在我大三、他大四的時候,他已經和上海一家外企簽約了,所以不想再讀研,就準備去工作了。而那個女生,通過他的一些關係,找到導師,順利保研,然後對他說,既然他要去上海工作,以後不能在一起,不如分手算了。 我一直記得,那天晚上在花園裏,他之前喝的酒還沒完全清醒,眼神很受傷地看著我:“難道就沒有人真心喜歡我麼?為什麼第一個隻是為了展示魅力,第二個隻是為了那點利益?實話告訴你吧,我是在大學裏才開始談戀愛的,也就有過這兩個女朋友,我都是真心對她們啊,卻都是這樣的結局,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隻想要一個真心和我在一起的女生,隻是這樣而已,為什麼就沒有呢?” “也許,隻是你沒發現而已。也許是因為你身邊的女生太多了,真心喜歡你的人,要麼不敢說,要麼覺得你靠不住。”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隨口就說了。跟他講話我一般都不需要怎麼思考的,都是很輕的鬆很自然就講出來了。 他說:“我很冤枉的,我周圍的那些女生隻是必要的人際交往而已。我對感情很專心,你是知道的!有時候,我也希望我能****一點,這樣就不會被她們傷得這麼深了。” 一陣沉默之後,他忽然向我靠近,我本能地閃開。他說,對不起,我有點暈。我說,我不是她們。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麼,但是,我就是不敢和他太接近。或許是我對自己沒有信心。我怕,一旦改變現狀,我就會連這樣陪他聊天的機會都失去。 他笑笑:“是呀,你是我的寶貝嘛,隻有你對我最好,不會傷害我,也不會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你是我永遠的避風港。” 嗯,我願意,做你永遠的避風港。 他去上海工作了之後,還是會經常在電話裏或者網上跟我聊天,聊生活中的趣事,聊工作上的問題,隻是,不再提及愛情。那段時間裏,我產生了一種致命的錯覺,我以為,那就是戀愛的感覺。 我大學畢業,他叫我去上海,但也隻是說說而已,並沒有堅持。他說在哪裏就業是我的人生大事,要做出最優的抉擇,不能被他誤導。 也許是因為害怕,和以前一樣,害怕和他太靠近,夢就會醒;也許,隻是因為南京更適合我。我最終還是留在了南京。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這個選擇是對是錯,如果我當時去了上海,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呢?但現實是我沒有去。所以,我和他之間的現實,也容不下另外的假設。 南京到上海,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而我和他,卻是最遙遠的距離。 我所有的幻覺都在聽到他電話裏的女聲時被驚醒。 那天晚上我和同事吃飯,喝了點酒,頭暈暈的,就想給他打電話。電話接通了,是一個很好聽的女聲,她說他發燒了,晚上吃了藥剛睡著,明天會叫他打給我的。掛上電話,我還是暈暈的。他發燒了?她在他家照顧他?理清思緒後,我想我知道他們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