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絕秘文件2
保密室裏的絕密文件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設在巴黎的信使中心站是美國設在國外最重要的情報機關之一,這裏戒備森嚴,安全可靠。然而,蘇聯情報機關“克格勃”的觸角還是巧妙地深入到這個中心站的最機密之處。大量絕密情報被源源不斷地送往莫斯科。美國蒙受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在巴黎郊外奧利機場附近一個偏僻的角落裏,孤零零地立著一座低矮的方形水泥建築物,四周圍著鐵絲網,日夜都有武裝哨兵守衛。
從華盛頓來的軍事信使,每星期都帶著文件包——用鎖鏈係在手腕上,走進這座小建築物。文件包裏的絕密文件在交接之後,便被收藏在鐵柵門後麵的保密室裏。
不久,便有另一些武信使,前來把文件取走,分送到設在英、法、德等國的收件地點。這就是美國駐巴黎信使中心站。
克格勃一直注視著這個中心站。然而,這個中心站就像海市蜃樓一樣可望不可及。現在,一個意外的機會出現了。
1952年秋,美國駐柏林大使館文書約翰遜的妻子黑迪被克格勃收買,成為蘇聯間諜。克格勃命令她將丈夫也拉下水,為蘇聯效勞。
約翰遜因長期得不到上司重用而心懷不滿,經不住妻子的拉攏誘惑,也投入克格勃的懷抱,做了間諜。
克格勃經過多年的努力,將約翰遜調入法國奧利機場的信使中心站當衛兵。調動的理由是照顧夫妻關係,黑迪在巴黎工作,1961年的秋天,她不知因何患了精神病。
約翰遜上班的信使站,工作秩序十分嚴密。按規定,信使中心站在開門時至少要有一名軍官在場。在辦公室裏,一天24小時都有武裝衛兵警戒。
進入保密室必須經過兩道鐵門三把鎖。第一道門安有金屬門閂,門閂兩端各有一個號碼不同的對號鎖。第二道門,即保密室的門,也有一把鎖。約翰遜就在第二道門站崗。
一天早晨,和約翰遜同班的一個年輕中尉突然感到惡心,便跑出門去嘔吐,邊跑邊掉過頭來命令約翰遜到外麵去。
“嘭”的一聲,門關上了。由於倉促離去,中尉忘了拔下鑰匙。約翰遜乘機取下來,迅速地在膠泥上壓了一個印與約翰遜聯絡的一位名叫維克托的蘇聯間諜,在與約翰遜約會時說,壓在膠泥上的槽型不清楚,無法配製鑰匙。約翰遜失去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感到十分沮喪。
“我們再等另外一次機會或更長一點的時間吧!”維克托拍拍約翰遜的肩膀,不但沒有責備之意,反而這樣安慰他。
一天,約翰遜正和他的上司聊天,他似乎是漫不經心地指著保密室裏的一個小金屬櫃問道:“那裏麵放什麼東西?”
“現在什麼也沒有。”軍官回答說。同時打開了沒上鎖的門。“瞧,空的。”櫃子的確是空的,但約翰遜卻發現櫃角扔著一把鑰匙——保密室的備用鑰匙。
夜裏,約翰遜用膠泥精心地取下了3個鑰匙型。第二天早晨,當那個軍官全神貫注地整理剛到的一捆文件時,他悄悄地將鑰匙放回原處。
約翰遜按照克格勃的指示,經常在當班軍官開兩個對號鎖時站在一旁偷看,用心記下對號鎖的數碼組合。
一次,一個軍官突然回過頭來厲聲斥道:“走開,約翰遜!開鎖時不許在背後走動!”約翰遜從此再不敢近前。
1962年6月,美國陸軍按照通常的保安規則,更換了其中一把對號鎖的數碼。這時,偶然有一個休假歸來的上尉,用電話向另一位軍官詢問新的數碼。
對方告訴他一些數字,並說要加上以前的數碼便是新的數碼。上尉把數碼寫在紙上,用加法計算了一下,然後隨手把紙片扔進了紙簍。
“真有你的!”維克托看著約翰遜從紙簍裏撿來的紙片欣喜地說。“我看,現在你應當自願申請承擔周末勤務。”周末沒有信使,中心站也空無一人。
巴黎的鬧市區,距此不過幾公裏遠,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周末值班,卻成了大家最討厭的工作。按照規定,任何自願值此班者平日休假兩天。
約翰遜提出要長期值周末這個班次時,很快就獲得批準。他解釋說這是為了能騰出乎日的時間照顧神經不正常的妻子。
在值第一個夜班時,他等到將近2點的時候,試著對了一下鎖的數碼,鎖喀嚓一聲開了。
“我們的科學家也許能有辦法推測出另一把鎖的數碼。”維克托對約翰遜說。“但事先需要有從各個角度拍攝的那把鎖頭的照片。”
這時,約翰遜注意到維克托身後的那位高個子青年。“這是費利克斯,克格勃新派來的,協助你工作。”維克托將費利克斯介紹給約翰遜。
不久,莫斯科送來一個特殊裝置:一個直徑10厘米的圓形金屬盤和高20厘米的金屬圓錐。“你把它安在對號鎖上,它就能自動拍下對號鎖內部的構造。”費利克斯說。
約翰遜在模擬的對號鎖上做了一遍動作。維克托和費利克斯一齊說:“還要在遠處等30分鍾,因為它工作時,會發出強烈的放射線。”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一個星期日的清晨3點鍾,約翰遜剛把圓盤和圓錐安在信使中心站的對號鎖上,立刻就發出輕微的嗡嗡聲。這使約翰遜感到害怕,他大氣不出地在角落蹲了30分鍾,嗡嗡聲才停止了。
費利克斯交給約翰遜一張紙條。“瞧,這就是鑰匙數碼。總部已安排好了,你第一次進保密室的時間定在12月15日。”費利克斯接著說:“不過,我們先得練習。”
這天夜裏,費利克斯和約翰遜駕著灰色奔馳牌汽車來到奧利機場附近,在一座立交橋旁的拐彎處停下了。“零點一刻,我把車停在這裏等你。”費利克斯對約翰遜說。
“當你的汽車過來時我揮一下手,好像我的車發生了故障請求幫忙。你刹住車,把文件交給我。估計你離開工作崗位不會超過5分鍾。”費利斯顯得很自信。
兩人驅車離開機場來到一塊被人們遺忘的小墓地前,“3點15分,我在這裏把文件退還給你。”風沙沙地從墓碑之間穿過,這可怕的墓地使約翰遜的心裏忐忑不安。
費利克斯下了車,從車尾取出兩個一樣的藍色提包,交給約翰遜一個。“到時候你把文件裝到這個提包裏;在機場附近,我拿另外一個跟你換。”
約翰遜打開第二個提包一看,裏麵裝有1瓶白蘭地酒、4個夾肉麵包、1個蘋果以及用餐巾紙包著的4粒白色藥片。
原來白蘭地裏摻有藥物,喝下去就會睡著。“在把文件交給我的這段時間,如果有人來中心站,你就請他喝一杯。”費利克斯指示道:“這樣,你就可以平安地從我們這裏取回文件。”“要是那個人非讓我陪他一起喝呢?”約翰遜著急了。“難不倒你,”費利克斯指著藥片,“你馬上吃兩片,過5分鍾再吃兩片,白蘭地裏的藥對你就不起作用了。”
12月14日星期五的晚上,進行了最後一次演習。費利克斯又一次開車把約翰遜帶到奧利機場和那個墓地。“好吧,許多人在等待著你。”臨分手時他說:“祝你走運!”
巴黎的蘇聯大使館內,一夥由莫斯科飛來的克格勃攝影家,正聚集在三樓的一個小房間裏,等待著文件到來。
星期六晚上11點,約翰遜沒用兩分鍾就打開了保密室的3把鎖。他把信封塞滿了藍色航空手提包,鎖上保密室和中心站的正門,鑽進雪鐵龍汽車,駛往與費利克斯接頭的地點。
費利克斯接到藍色航空手提包立即馳回蘇聯大使館,攝影專家們一齊動手,將所有的文件攝入鏡頭。一切都按計劃進行得有條不紊。
3點15分,約翰遜在墓地從費利克斯手中取回信封,重新放回保密室。一切都像排練時一樣準確。
星期天早晨,當約翰遜回到家裏的時候,大量美國密碼和軍事機密,已經在飛往莫斯科的途中了。
第二個星期六,約翰遜又輕而易舉地進入了保密室。這次他挑選的是近兩三天到達的新文件,其中三分之一是密碼資料。
聖誕節剛過,費利克斯將2000美元獎金交給約翰遜。“我們送回去的文件非常重要,連赫魯曉夫同誌都親自過目。你已被授予蘇聯紅軍少校軍銜。”約翰遜激動地接過委任狀。
顯然,從保密室弄到的文件,等於出席了美國最高級決策會議,美國的實力和弱點暴露無遺。克格勃對美國在西歐防務的基本戰略計劃了如指掌。
由於首戰成功,蘇聯采取慎重態度,約翰遜得到指示,每次進入保密室,事先都必須得到蘇聯最高領導部門的直接批準。每逢行動之前,克格勃總部便為一種緊張、興奮的氣氛所籠罩。
2月末的一天,早晨3點15分,在原來接頭地點,約翰遜從費利克斯手中取回3小時前交給他的文件。同往常一樣,兩人迅速交換藍色航空提包,握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