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中國古文化謎團1
起源之謎中國早期人類化石——雲南元謀猿人
元謀猿人化石的發現,是地質學家的意外收獲。1965年夏天,中國地質科學院地質力學研究所的錢方、浦
慶餘等在雲南元謀盆地進行考察時,在元謀縣東南5千米的上那蚌村的“元謀組”地層褐色黏土層內,發現了2枚屬於同一個體的人類門齒化石。
元謀組地層屬於早更新世。動物群研究表明時代相當早,絕滅種約占949%。經多次古地磁測定,確定元謀猿人化石的年代為距今170萬年前,但也有不同見解。後經過發掘,未再發現人類化石,但出土了3件石製品。
元謀猿人牙齒化石由胡承誌和周國興研究,命名為元謀直立人,形態上比北京猿人原始,體現出從南方古猿向直立人過渡的特征。
元謀猿人的化石材料和石製品資料發現均少。這些標本隻能對早期古人類體質形態略見一斑,但它的發現,有著特殊的重要性。元謀猿人門齒已經具有鏟形構造,這是蒙古人種的一個重要特征。元謀猿人的發現,對於中國探索早更新世甚至上新世古人類遺存具有很大的啟發。
長江峽區的早期人類——巫山猿人化石
巫山猿人化石是1985年10月13日發現的。1984年夏,由重慶自然博物館、萬縣地區博物館和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組成的考察隊,根據四川省對長江三峽地區新生代地層古生物考察計劃,到巫山縣廟宇鎮的龍坪村,在鄉村醫生牟之富的協助下,考察了龍骨坡化石地點。那裏采集的近10種動物化石與廣西柳城巨猿洞動物群極為相似,於是龍骨坡受到重視。
1985~1988年,由重慶自然博物館、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以及地縣博物館組成聯合發掘隊,在黃萬波、方其仁主持下,對龍骨坡化石地點進行連續4年的多次發掘。結果發現直立人化石兩件,巨猿牙齒化石14枚,以及多達120種的大量脊椎動物化石,還出上了兩件人工痕跡的石製品和若幹有人工痕跡的骨製品。
龍骨坡為坍塌的垂直洞穴堆積。根據出土動物群分析,巫山猿人化石地層的地質時代為早更新世早期。經古地磁法和氨基酸法的測定,其古地磁年齡為距今201萬年~204萬年,目前多采用距今200萬年的斷代數據。
巫山猿人化石包括殘損的一段左下頜骨和與之相連的兩枚白齒,及一枚單獨的上門齒,分屬兩個女性個體,經研究定名為直立人巫山亞種。巫山猿人牙齒個體較小,可能屬於女性,也可能是地方性特征。而門齒具有鏟形形態,顯示黃種人特征。從總體上看,巫山猿人化石反映了一定的進步性,與它所處的早期地層形成了矛盾現象。這類現象在中國舊石器時代考古中已有多例,這種困惑,亟待深入研究和進一步發掘更充足的化石材料來加以解決。
中國晚期智人化石的代表——廣西柳江人
1951年在鐵路建設中發現了四川資陽人頭骨化石,引起全國學術界極大的重視。數年後,更具有晚期智人代表性的柳江人化石的發現,則將人們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華南地區。
1958年9月,在廣西柳江縣新興農場通天岩旁的一個洞穴中,農場工人在休息時無意中挖掘出了人類化石,這便是柳江人化石。得知消息的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的林一璞和李有恒前往發掘,他們發現洞內動物和人類化石保存都比較完好。柳江人化石包括一個較完整的頭骨(缺下頜骨),兩段股骨,還有筋骨、骶骨、肋骨和椎骨等。股骨屬於一女性,其餘骨骼屬一個40歲以上中年男性個體。
體骨化石顯示柳江人身材較小,接近現代東南亞人,而頭骨特征及鏟形門齒等,表明柳江人屬蒙古人種。這是蒙古人種已知的較早期的化石類型。柳江人頭骨尚具有一定的原始性,反映出與歐洲及世界各地舊石器時代晚期人類有共性或相似性,同時又具有生活在熱帶的人類的體征。
柳江人化石伴出動物化石有大熊貓、東方劍齒象、巨膜等屬於典型華南大熊貓——劍齒象動物群的成員,地質時代為晚更新世。柳江人地點的鈾係法測定年代為距今67萬年左右。一般認為,這是迄今為止東亞發現的最早的晚期智人化石。長期以來,柳江人化石一直被看作是蒙古人種的早期類型,然而也有不同意或懷疑者,如近年國際分子人類學中興起的現代人類起源的“夏娃理論”,最近又有中國科學家的研究說明亞洲人類基因庫主要源於非洲。這對中國古人類學提出了嚴峻挑戰,也是一個巨大衝擊。
秦嶺山區的尋覓——陝西藍田猿人
北京猿人的發現轟動了世界。中國科學家在企盼和尋覓著更早的人類化石,藍田猿人就是在中華腹地的秦嶺山區尋覓到的更早的人類化石,這是新中國考古的一次大發現。
20世紀50年代末,地質學家在調查中發現陝西藍田有很好的新生代地層剖麵。1963年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在藍田縣西北13千米的陳家窩子村發現了一件猿人下頜骨化石,屬一老年女性個體。次年又在藍田縣東北18千米的公王嶺發現一具猿人頭蓋骨和上頜骨、眉骨及人牙化石,屬一30歲女性個體。人類化石交由古人類學家吳汝康研究,定名為藍田直立人,認為兩地點的化石同屬一個亞種。
根據對動物群的研究認定,在地質年代上公王嶺為早更新世晚期,陳家窩子為中更新世早期。經多次古地磁測定年代,陳家窩子化石地點為距今65萬年,公王嶺地點距今100多萬年,均早於北京猿人化石。研究表明,藍田猿人時代秦嶺山區地勢較低,氣候環境優於現代,是南北動物的會合地,之後秦嶺抬升從而形成南北地理的分界。
藍田猿人化石頭骨具有比北京猿人更為鮮明的原始特征,其腦量隻有780毫升。下頜骨的特征較接近於北京猿人,但也有明顯的原始性狀。藍田猿人化石的發現,使中國境內的猿人(直立人)化石的年代可以上溯到距今100餘萬年前。
秦嶺山區的尋覓探索,從藍田猿人的發現開始,後來又分別在陝西的其他地點和湖北地區陸續發現一係列古人類化石和舊石器文化,引出了若幹重要的新發現。
仰韶文化的發現
1921年首先在河南省澠池縣仰韶村發現的仰韶文化,揭開了我國新石器時代考古的第一頁,為研究中國原始社會史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和提供了豐富的資料,中國新石器時代考古和近代考古學便由此而開端。
仰韶文化從發現至今,已經曆了80年的時間。在這段時期內,考古工作者通過不懈地努力,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尤其是半坡、薑寨、廟底溝、漸川下工崗等一批重要遺址的破土而出,再現氏族社會的組織與生活場景和聚落形態,為我們展示了以往未知的,也是全新的中國史前史的壯麗畫麵。考古研究已證明,仰韶文化是新石器時代晚期處於黃河流域的一種十分強大的文化,上下數千年,縱橫幾千裏,在世界範圍來說,也是首屆一指的。黃河是中華民族的搖籃,通過黃河流域的仰韶文化,我們可以想像到中華民族在少年時代的概況,史書記載的“傳說時代”的炎帝、黃帝、顓項、帝嚳等大的部族,他們的經濟生活和科學文化,都可以從仰韶文化中找到蹤影。仰韶文化的發現,對重建中國上古史,恢複傳說時代的社會麵貌,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仰韶村遺址的發現
仰韶村遺址位於澠池縣城北75千米處。1920年冬,原中國地質調查所瑞典人安特生,派其助手劉長山到澠池、新安一帶采集化石標本,劉無意中發現了這個遺址,並采集了一些石器標本帶回地質調查所。安特生看到了這些東西,立刻產生了很大的興趣,並認定那裏一定有一個新石器時代的遺址。1921年春,安特生親自到澠池調查,並於同年秋天進行了發掘。在17個發掘地點中,出土了許多彩陶片和磨製的石器等。因為這類文化最初在仰韶村發現,按考古學上的慣例,就定名為“仰韶文化”。安特生也在考古發掘的基礎上,提出仰韶文化是中國古代文化的前身,是中華遠古文化。並在1923年以《中華遠古之文化》為名,出版了他的第一本中國考古學專著。
1951年夏,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夏鼐等對仰韶村遺址做了第二次發掘,發現了仰韶文化的紅、黑彩或紅彩的陶碗、陶小口尖底瓶和灰褐色陶鼎,並發掘了一個袋形窖穴,出土有仰韶和龍山兩種文化的陶片,說明了仰韶村遺址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文化遺跡,而是從早到晚連續發展的。
1980年河南省文物研究所對仰韶村遺址進行了第三次發掘,又發現了4座房基,41個窖穴,出土陶、石、骨、蚌器600多件。
通過先後幾次的考古發掘,基本搞清了仰韶村遺址的文化內涵,理出仰韶和龍山兩個考古學文化、四個不同發展階段的地層疊壓關係。從文化麵貌上分析,第一期文化屬於仰韶文化的廟底溝類型,即豫西、晉南和關中東部地區的中期遺存;第二期文化屬於豫西、晉南和關中東部地區的晚期遺存;第三期屬於河南龍山文化的廟底溝類型;第四期為豫西、晉南和關中東部地區的龍山文化晚期遺存。其中,仰韶文化的特點是:石器以磨製為主,打製石器占一定的比例;陶器以紅陶為主,為手製,灰陶較小;紋飾有線紋、繩紋、弦紋、附加堆紋、劃紋以及彩陶等;彩陶是仰韶文化的一大特色,以黑彩為主,也有少量紅彩或白衣兼施黑紅兩色彩繪的。圖案以幾何紋居多。龍山文化的陶器則采用輪製,灰陶為主,黑陶次之。
仰韶村遺址的時代距今3 000~5 000年,它是我國新石器時代仰韶文化第一個發掘地點,對我國新石器時代考古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在仰韶文化發掘之前,有些外國的學者、傳教士等曾經宣揚所謂的中國文化西來說,認為中國沒有自己的史前文化,後來的中國文化乃至人種都是從西方傳播過來的。仰韶村遺址的發掘,無可辯駁地證明了中國不但有石器時代的遺存,而且還是相當發達的。半坡遺址的發掘
位於陝西西安市西6千米的半坡仰韶文化遺址,是20世紀50年代發掘的一處重要遺址。遺址麵積約5萬平方米。可以明顯地看出,這裏是一處原始的聚落遺址。有居住區、窯址和公共墓地等。居住區在整個遺址的中心,約占3萬平方米。在居住區內發現房屋遺跡共46座,儲藏物品的窖穴200多個,北麵還發現有兩個飼養家畜的圍欄。居住區的周圍有一條300米長、5~6米深的壕溝,是用來作防衛用的。壕溝之外,遺址的北部主要是公共墓地。在發掘的250座墓葬中,成人多埋在公共墓地,隻有2座屈肢葬墓埋在窖穴裏。半坡居民的房間,有圓形、方形兩種。既有半地穴式的,也有地麵木架構築的。居住麵和牆壁都是用草泥土抹成。房子的麵積一般在20平方米左右,個別小的僅10平方米,最大的一座竟達160平方米。從這些房子的建築結構來看,半坡人已掌握了立柱架梁的技術,還懂得把木板用到建築上來;不僅會建築半地穴式的房屋,而且已經會建造地麵建築。最大的一座長方形房子,坐落在聚落的中心,已有了“前堂後室”的格局,從而開創了中國傳統建築的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