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寒食老人這一刻收了殺心,是因為他本尊已然毀去大半,分身實力也大陣殺力十不存一,而今這姓荊的小雜種就在旁邊,叫他不得不依仗自己的乖徒兒,為自己恢複幾分實力贏得時間。
寒食老人分身入體,那倒落在地形體不全的血肉之軀才再度直起身來,幽幽輕聲開口說道:“你過去拿起那金煞神機鈴,按照我吩咐的做!”
鍾離聽見師傅的話,趕忙點頭應道:“是,師傅”。
說著一邊走過去,一邊打量著站在門口的荊葉,從陰陽老祖手中奪過那金煞神機鈴來握在手中。
“好,為師曾教過你幾樣簡單的陣法,你便現在這裏以這金煞神機鈴布下小封鎖陣結界,再到外麵布下三元三鬥殺陣,有此陣法,我便無懼那小雜種過來!”
寒食老人壓低聲音說著,一邊警惕的打量著遠處的荊葉,便在這時候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荊葉嘴角一歪,看著一邊的孔洞,這時候他沒有急於上前,是因為他知道這墓道中還住著七人,而現在這些人在陰陽老祖死後終於出來了!
荊葉向後退了幾步,藏住身形。
七名黑衣人急速衝出墓道,見到眼前的一幕,陰陽老祖橫屍倒在地上,身旁還鋪著一層黑色的血水。
莫老大七人的第一念想便是,老祖死了?
他們本在墓道中一齊主持殺陣,幫助老祖守住九陰九陽殺陣的陣腳,免得出了岔子,直到老祖自己停下了殺陣。
可誰曾想,兄弟們一出來,老祖竟然死了!
寒食老人顯然沒有料到這活死人墓中還有人存在,打量著遠處的七人,冷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遠處七人驚愕的看著那讓人骨頭發麻的矮小老人,莫老大當先鼓起了勇氣,叫道:“你又是什麼人?”
寒食老人目光犀利無比,掃了一眼,便看穿了幾人境界修為,沉聲不屑道:“原來是一群廢物,阿三,快動手!”
“哦”,鍾離答應了一聲,在手中晃了晃銅鈴,金煞神機鈴立時發出一陣悅耳的“叮當”碎響,鍾離觀察這八卦九宮方位,陣眼變化,徐徐邁步繞到了寒食老人身後。
寒食老人閉目納氣運功,開始療傷恢複身體,他身上的血口也忽然止血不留,看上去用不了幾個時辰便會恢複氣力。
熟料,便在這時候,他身後突兀響起了鍾離的聲音:“師傅,你活了這麼久,也該去死了吧!”
鍾離幾乎是喊出這句話的,漠北七雄和荊葉頓時一驚,卻見鍾離手中突兀出現了一件法器,七尺餘長,槍尖一點,槍花泛泛,直接從寒食老人腹間魚貫而出!
寒食胸中一疼,猛然睜開眼,卻未能第一時間元神出竅,他低頭看著腹間滾滾流淌的血水,那黑色的濃烈的透著酸腐氣息的血水。
槍尖上十淬了毒的,劇毒!
他認得這毒藥,這毒藥毒死了他的師弟,他何其熟悉這毒藥,這是他生平煉製的最為陰毒的腐毒,便是聖人在無防備的情況下,也能叫他全身麻木的不能動彈,此毒直入骨髓,衝擊雪山氣海,侵蝕玉府丹田,能夠在瞬間鎖住神魂。
寒食老人想明白了這件事,忽然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緩緩的閉上了眼,他終於無憾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想來,他很滿意這個徒弟。
鍾離一擊作罷,他一順手拉出長槍,冷眼一掃四周的看客,轉而卻是頭也不回的拖著那一杆卷龍槍向外逃去,速度之迅疾,竟是眨眼間便消失在墓道裏。
道場之中漠北七雄七人不明所以麵麵相覷,良久,站在一旁的莫老二對著刀疤臉莫老大說道:“大哥,老祖,都死了,我們怎麼辦?”
莫老大沉吟不語,卻是向著荊葉躲藏的洞道方向望來,忽然壓低聲音說道:“那裏有人!”
莫老大說著,幾人頓時一怔,旋即紛紛亮出兵器來,一齊向著荊葉潛藏的洞道望來,荊葉也不害怕,畢竟陰陽老祖和寒食老人同歸於盡,以自己的境界足夠壓製的住這七人。
荊葉從那墓道拐角轉了出來,荊葉平靜的看著七人,反倒收了手中的墨劍七星,平靜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漠北七雄看著那站出來的青年,如臨大敵,臉色猶自驚疑不定,莫老二沉吟道:“老祖一死,我們兄弟身上的屍毒無解,不如與他魚死網破,殺了他也不算虧了”。
莫老大攔住躍躍欲試的莫老二,忽然說道:“難道你們不覺得這人很眼熟嗎?”
幾人都是一愣,莫老二左眼瞎了,蒙著一邊眼罩,但右眼看著荊葉,卻是第一個醒悟過來,叫道:“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