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1999年, 澳門回歸了,普天同慶,中國人的名字中有了驕傲。
那一年,顧筱影也被接回了一個新家。
顧筱影第一次見到他的“爸爸”和“姐姐”,是在一座大別墅裏,很大很大的,大別墅裏。
“筱影,快點叫爸爸和姐姐啊。”顧筱影的媽媽,陳迌說。
顧筱影像她媽媽,有著攝人心魂的雙眼,和性感殷紅的薄唇,隻要微微一張口,就能讓人心馳神往。她長及腰際的頭發,異常地柔順,烏黑的眸子,異常冰冷,穿著一身白色的公主裙,還有紅色的水晶鞋。
陳迌是個畫家,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嫩滑,是個性感尤物。
她恨她媽媽,恨她長得這樣美麗,也恨她媽媽賜給她的天生麗質。因為畫家的身體,是門藝術,顧筱影不懂。她隻知道地下畫室中每天會有不同男人的出現。他們摟著她媽媽的腰,緊貼著她的身體。
她躲在細縫中偷看他們,聽著他們的喘息聲,她恨不得將那些男人全部殺死。
“爸爸?誰是我的爸爸?”顧筱影充滿天真疑惑的眼神看她媽媽,帶著笑意。
是的,顧筱影沒有爸爸,這個問題,顧筱影已經問過陳迌千遍萬遍了。
筱影看著陳迌張口結舌,又看著那個男人焦急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過去男人身邊,用小手拉著他的大手,說:“你如果給我她手中的芭比娃娃,那你就是我爸爸。”她看向身旁的那個小女孩,她手中是新一款的限量版芭比娃娃。
那個小女孩身子縮了縮,將芭比娃娃藏在身後。
筱影笑了,陳迌忙上去對那個男人說:“小孩子就是這樣的,見什麼東西都想要。你別在意。”
那個男人看了眼顧筱影,她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眼神似有笑意。
男人過去那個小女孩身邊,將芭比娃娃拿了過來。小女孩起初不肯,死死地拽著,男人嗬斥一聲,她大哭了起來,也終於放手了。
男人將芭比娃娃遞過給顧筱影,她沒有接過去,而是笑著說:“這麼近距離地看,好像這個娃娃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姐姐既然這麼喜歡,那就讓給姐姐好了。”
陳迌忙上前將芭比娃娃給那個小女孩,並摸著她的頭發說:“對不起,婷婷,筱影她隻是一時眼紅,你看,她最後還是把娃娃讓給你了。”
那個叫婷婷的小女孩停止了哭泣,高興地又把娃娃接過去抱著,她抬頭看到顧筱影的眼睛,陰森而竊喜,她倒退了幾步,又大聲哭了起來。
十年後。
汪舞婷眼神空洞的望著桌子上的白開水,透明的水中倒映出了她扭曲的麵容。她纖長的手指狠狠地掐進了自己的頭發,她的五官都擠到了一起。她吃力地靠前,去拿杯子,卻一打滑,杯子再次掉到桌上,濺起了水花。
“她要回來了,她還是回來了……”她默念著,腦海中出現了顧筱影陰森恐怖的眼睛,還有那天使般的麵容,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顫抖地撥通了馬錚輪的電話,已經是淩晨一點,對方傳來模糊困倦的聲音:“婷婷,怎麼了,睡不著嗎?”
“我害怕,錚輪哥哥,我想見你。”
馬錚輪蘇醒了一點,看了眼床旁的鬧鍾,淩晨一點十五分。汪舞婷很少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他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深呼吸了下,“婷婷,我不掛電話,你乖啊,聽著我的聲音睡覺。”
“我不要,我不要……我想要下一秒鍾馬上見到你!”
“可是,現在已經淩晨一點多了。我現在過去,也會吵醒伯父伯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