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人半蹲在一處凸起的浮雕上,他的造型很顯眼,可是大概一動不動的緣故被人當做了浮雕之一也是因此沒有吸引來多少的目光。
天色已經是微亮了,魚肚般的色澤從從地平線下爬起,這所城市正一點一點的恢複生機。
盔甲人不記得自己已經等待了多久,但是根據通訊器裏的指示,他的目標馬上就壓出現了。
果然,有兩道人影從轉角出來了,那是一男一女,男的就是此次的目標——慕昕,曾經的不朽,而女的……女的不重要。
“你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薑婉婷的看著慕昕的眼裏有壓抑不住的疲憊,可是眼神依舊亢奮,這個女孩兒身上蒸騰著汗水,被風一吹之後緊緊的貼在身上,寒意傳來讓她打了個寒戰。
“你猜。”慕昕這麼說,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薑婉婷的身上,順帶著揉了揉薑婉婷的腦袋。
“嘿!”薑婉婷跺了跺腳,一臉的嬌嗔。
慕昕隻是笑,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天邊,“天亮了呢。”
“嗯?”薑婉婷不知道慕昕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我要走了。”慕昕張開了雙臂,“能給我個告別的擁抱嗎?”
“你要走了?!!”薑婉婷沒轉過彎來,但是下一秒她就被抱住了,慕昕身上的熾熱包裹在外慢慢的讓她緊繃的神情鬆弛下來,“我怎麼覺得你這一走就是永別呢?”
“永別?別鬧,好好回去睡一覺,明天再見。”慕昕和懷裏的薑婉婷對視,看著女孩兒的眼神裏遮掩不住的心思,然後輕輕的吻了上去。
原本他以為自己的吻會寫滿貪婪和欲望還有一顆冰冷冷的心,可是真正的吻上去的時候,他心裏最深處的那個小人還是輕微的顫了顫,複仇的欲望在真正實現的時候,並沒有他預料中的那麼好,女孩兒的嘴唇那麼的柔軟一如當年他想象裏的一樣,可是當年想象這一幕的男孩兒卻已經不在了,僅存的就隻有自己這麼個渾身被熾熱的血液所充斥的怪物,一個以憤怒為鞭,用怒火做錘的野獸,這麼想著他的情緒又波動起來,開始咬噬起了薑婉婷的嘴唇,他咬的如此小心,用盡全力的克製住了自己揉碎麵前女人的衝動。
“明天見。”他瀟灑的微笑,看著薑婉婷走遠。
“我以為你會殺了她。”盔甲人在薑婉婷走遠之後,從浮雕上跳了下來,他身穿著厚重的甲胄可是落地時卻悄無聲息的像是隻狸貓,“畢竟你言語裏的恨意那麼充分。”
“哦?你憑什麼就覺得我恨她?”慕昕回過身,從剛剛到達這裏他就發現了盔甲人的存在,所以此時一點也不意外,言語裏滿是招呼老友的熟稔。
盔甲人沒說話,隻是伸手指了指向前慕昕所站立的地麵,在那裏有密密麻麻的裂紋向著遠處蔓延開來,覆蓋了整個街麵。
“日哦,差點暴露。”慕昕滿不在乎的撓了撓腦袋,一臉計劃失敗的遺憾,“不過還好她夠蠢,哈哈。”
“你那麼恨她是因為以前的追求失敗了嗎?”盔甲人問道,從他盔甲下傳來的合成音回蕩在街道上。
“朱雀,你能把盔甲摘下來說話嗎?這種聲音聽著蛋疼啊。”慕昕從地上撿起了一顆小石子,猛的丟了出去,劇烈的音爆聲震響了一條長街上的汽車警報。
噠,盔甲人打了一個響指,所有觀察著這裏的監視器全部都冒出了一陣刺目的電火花,隨即垂落下去。
“好。”他這麼說,旋即摘下了頭盔。
“艸!”極遠處的大廳裏,蘇祈憤怒的一拍桌子,“一到摘頭盔的時候她就打響指毀監視器滅口,這女人是有多摳門啊,不知道這麼多監視器修起來也很貴的嗎!”
一頭黑發從盔甲裏流了出來,確實是流了出來,如緞般的長發映著些許的陽光像是湖水般的波光粼粼,淡淡的馨香發散開來。
這個一直包裹在盔甲下的家夥,竟然是個女人,一個難以形容的女人,如果給美貌劃定等級,那麼這個女人一定是頂級,她的美貌如果請來曹植,那就是一篇《洛神賦》,如果請來莎士比亞那就是一段精致的十四行詩。從纖細的眉到微微上挑的眼,再到飽滿的嘴唇這個女人身上的每一根線條都在淋漓盡致的詮釋著誘惑二字,哪怕她現在隻露出了臉,給人類帶來的也是毀滅性的衝擊。
可惜,她麵前的慕昕已經很難說是人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