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雷從小就惦記著韓梅梅,小時候兩人光著屁股玩過家家,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上小學那會,牆上出現用粉筆寫的“李雷喜歡韓梅梅”,韓梅梅哭著跑開了。初中時,班裏流行傳紙條,李雷這邊熱情如火,韓梅梅卻總是冷若冰霜。到了高中,李雷偶像劇看多了,天天在街口裝不期而遇。直到青春痘快要長爆,李雷的狂追終於得到回報,在大二那年牽上了手。
再往後,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校園裏處處上演著情竇初開的A片,互相訴說著山盟海誓的情話。李雷徹底告別了對女性無休止的渴望和意淫,開始了性福的新生活。畢業後第二年,兩人在雙方父母的催促下成了婚,李家世代經商,梅梅父母則是人民的公仆,他們的結合是典型的官商勾結,而且勾結的很深,很深……
天南地北、高山大海,無不留下他們的足跡。從祖國南端的天涯海角,到最北處的黑龍江畔,到處都是他們廝殺的樂園。而今天,兩個被愛情詛咒了的狗男女,攜手出現在聞名中外的九寨溝風景區。
瑟琳娜說要到樹上一訴衷腸,李雷說不忙不忙,說這創意不是一般的強。瑟琳娜問你還等什麼,這山穀人跡罕至的最多有狼,趕快帶我一起去天堂。
大地暫時回歸了平靜,整個世界完全變了模樣,李雷艱難趴在縫隙邊不解地抬頭望。瑟琳娜已經滑下了大樹,赤裸的身體除了性感之外,竟然隱藏著罪惡,她拾掇起散落的衣物,還有他們用來揮霍的密碼箱。
瑟琳娜沒有理會李雷的呼喊,對一個瀕死的人無需解釋什麼,隻是回頭甜甜的笑,臉上帶著興奮過後的餘韻,揮一揮箱子,生硬地說了句中國話,再見。
李雷肺都要氣炸,腸子也差不多悔青,他從不懷疑瑟琳娜是貪圖他的錢財,卻沒想到她會置自己於死地。密碼箱裏隻是一些換洗的衣物,零錢也不過幾萬而已,這年頭誰出門還帶大把的現金。
雙手死死抓住有些光滑的邊緣,靠自己的力量沒有希望爬出去,掙紮中的李雷感覺好冷,隻有妻子手織的毛衣溫暖著心窩,脖子上少了妻子為他求的護身符。生死關頭他想起韓梅梅的好,是她整天對自己噓寒問暖,是她在自己每次出門時不停叮囑,是她在明知丈夫有外遇的情況下堅持守候……
瑟琳娜停住了腳步,搬起一塊石頭返了回來,嘴角是陰冷的笑,還帶著些許的貪婪。李雷想要質問,卻怎麼也張不開口,恐懼已經彌漫了心頭。猛然間,李雷想起了原因,這次旅遊前他買了巨額保險,在瑟琳娜的性感攻勢下,李雷在受益人一欄寫上了她的名字。
“Damch!”
當死亡成了必然,李雷在墜落的刹那,一隻手抓起了小石塊,奮力向逃跑中的瑟琳娜擲去。
李雷很欣慰,臨死前親眼看到了複仇。他也有點幸災樂禍,去閻王爺那裏道近啊,瑟琳娜要想見上帝,翻山越海的得繞大半個地球,累不死狗日的。
李雷同樣很遺憾,無比舒服愜意的日子就這麼沒了,還有一直深愛著他的韓梅梅,剛剛四周歲的寶貝兒子,漸漸老去的父母……
那種感覺怪怪的,身體說不出的虛浮,眼前閃過的都是白花花的東西,李雷想,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堂。隨之,李雷否定了這個想法,他生平似乎沒幹過什麼好事,用為富不仁形容他並不過分,私生活上的汙點數不勝數,怎麼算都該下地獄。
李雷徹底閉上了眼睛,養精蓄銳等著去拍閻王爺的馬屁,爭取分間好點的牢房,找個有實力的老大跟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李雷感覺渾身燥熱不安,腦袋一陣陣眩暈。
“這是哪啊?”
“自個家都不認識,我這傻兒子燒糊塗了。”
很動聽的聲音,帶著無盡的關切,說話的是李雷的媽媽,看起來就像是個三十多歲的少婦,正是成熟和美麗結合最好的年紀。
“媽,你整容了?”
媽媽打了李雷一下,忙對著鏡子看自己的模樣,她剛剛進入不惑之年,最擔心的就是她的美麗容顏的流逝。
李雷愣愣地看著,他記著媽媽這兩年因為家庭糾紛老的挺快,臉上開始出現了皺紋,白頭發也偶爾嶄露頭角。而如今,媽媽就如同年輕時那般美麗,比電視上的大明星還要漂亮。
“我的倒黴孩子啊,看把媽疼的,感冒一次都能燒到40度。趕緊起床吃點飯,一會帶你去看醫生,別耽誤明天去學校報道。”
學校?李雷特不屑的笑了笑,這個詞已經遠離他好久好久。他意識到有什麼不對,轉頭看向牆角石英鍾上的日曆,赫然寫著:公元1年9月10日,教師節。
莫非穿越了,還是算重生?李雷居然回到了9年前,他還是那個他,周圍的環境看起來也不曾改變。
李雷狠狠掐了一下大腿,咧著嘴喊道“疼”,媽的,不是夢,居然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