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陌上花開(1 / 2)

坐落於夜店密集西城街,敦煌酒吧斜對麵的一家港式茶餐廳裏,坐在靠窗位置把玩著手機的嫵媚女人,吃完了這輩子用時最長的一碗麵,又續了一杯咖啡。

看著眼前溫柔儒雅的男人對僵持已久的冷清場麵仍無動於衷,自顧的說道,為什麼總是認為自己想得到的東西,別人就都想得到呢?本來簡單的事情就這樣變複雜了。

婉言,我知道有很多人在追你。男人棄妥的陳述著自己無能為力的事實,而似乎答案從唐婉言的口中說出來,更能讓他做出放棄的決定。

恩,但我都會是一個態度。

恩?

朋友。

那我們呢?

朋友,唐婉言停頓了會兒不想在與男人有任何糾葛的在朋友前又加了兩個字,重重的說道普通朋友。

說完,從包裏抽出一支煙點燃,在煙霧中麵無表情的結束了這次說不上是分手的談話。

記得男人曾經把一張曬在陽光下的手帕疊起來送給她說,這是陽光的味道。她不自覺的把手帕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希望能除去她那身心在黑暗裏糜爛的腐臭。可沉淪久了,在萬般的苦中抹上一點甜那是於事無補的。

見過了太多普通亦或優秀的男子,這個男人她隻覺得像一杯茶,在她寂寞閑暇的時候可能會泯上一口,也不過是一口,他給她的終究還是淡了。也許她需要的是一個能像醇酒般能讓她迷醉的男人,在她醉了的時候會溫情的對她說,你要江湖,我給你一座。你要天下,我給你一個。

誠如她從未換過的QQ簽名:我愛那笑不出來的浪漫。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浮城一連幾日的陰雨天氣讓隻能宅在家裏的唐婉言毫無詩人情懷的批判為如同女人的大姨媽那般麻煩,抱著發黴的心情胡亂弄點吃的填飽肚子,從書桌上隨手抽出一本網購而來用以消遣無聊的讀物,靠在床上。

《夢色》,作者纖上陌。纖上陌,唐婉言又重複了一遍,覺得這名字似曾相識,忽然靈光閃過。這不就是梁伊婷的網名嗎?唐婉言暗自驚奇。巧合嗎?唐婉言帶著難以否決的懷疑翻開了《夢色》。

駕著時光,走過了二十一公裏的歲月。身後,是回憶壓輾的車痕及一路揚起的憂傷。

是生活選擇了我們,還是我們選擇了生活。

我找不到答案。

當我望向遠方的時候,世界是模糊的。

我從來沒有認真看過他的樣子,當我戴上眼鏡仔細端詳時,卻找不到他消失前的任何征兆。

有人問我,是不是你對喜歡的人才會產生欲望。

我說,是。孑然一身隻為等一個人。

那也是我一直沒有解開那年他給我的鞋子係上的蝴蝶結的原因。

六歲,初秋。

搬到北延鎮一段時間後,爸爸問我,在這裏的生活習慣嗎?我說不出習不習慣,隻覺得住到我們家來的那個小男孩很奇怪。學校排演的白雪公主的話劇,他拒絕老師讓他飾演王子的角色,卻要求老師讓他演小矮人。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這種詭異的行為所影響,我居然也萌生了拒演白雪公主去演女巫皇後的衝動。後來有一天在院子裏我問正在看螞蟻搬家的他,他說,他討厭我每次都去阻礙他的那些螞蟻搬家,這算是對我的報複。我聽罷,憤恨的再一次跳到忙碌的螞蟻群裏踩了好幾下。

男孩不太搭理我,他都是一個人玩。出於報複的原因,我開始管他叫小矮人,但他從沒應過我。有一天他又在院子裏看螞蟻搬家,我走過去。他抬起頭見到是我,忽然就稀裏嘩啦的哭了。並一邊哭一邊說,姐姐,你能不能讓螞蟻好好的搬一回家.

心軟是女人的天性,我想是從小就開始的了吧。那次我沒有去破壞螞蟻們忙碌的搬家,隻是一個勁兒的扯著男孩的衣袖幫他擦鼻涕。

才過十月,天氣已然轉冷。但值得慶幸的是,男孩並不在像以前那樣跟我較勁。而是每天都跟我黏在一起,早晨踏著落葉去上學的時候,他都喜歡讓我牽著他那被凍得通紅通紅的手。

我開始不再叫他,喂,不再叫他,小矮人。而是叫他,梁子安。

臨近元旦,氣溫劇降。爸爸說,我可能會看見生命裏的第一場雪。我問爸爸雪是什麼樣子的?他讓我自己去想象。我問梁子安,他說,像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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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歲,春,沒有花開。家裏的飯桌上並沒有因為增加了梁子安而能增添幾分熱鬧,反而是愈加冷清。

我能感覺得出來媽媽跟爸爸在一起一點都不快樂。我問媽媽,為什麼跟爸爸在一起不快樂,你還要跟他在一起呢?

媽媽撫著我的頭說,你還小,你不懂。等有一天你長大了,你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