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上蒼詛咒的帥才(1 / 3)

“轟隆隆”幾聲悶響從天邊伴隨著模糊不清的閃電穿過群山傳過來。連綿不絕的山道上湧動著一股黑色的人流,綿綿不絕浩浩蕩蕩竟是一眼看不到頭。遠看仿佛便是黑色的河水從山間流過一般。

一大群人整整齊齊的前進竟是沒有絲毫多於的雜聲,山間唯有不時悶哼的“轟隆”雷鳴和戰士們行走時盔甲發出的“叮當”碰撞聲以及“咯噔”的馬蹄聲,剩下的便是從山穀中竄上來風陣陣的“呼呼”咆哮聲了。烏雲漸漸壓了下來似乎舉手便可觸及,好像這昏暗的蒼穹馬上就要塌下來一般。雷電,狂風便這樣在這支軍團的頭頂肆虐著。

軍團的正中位置是一輛二十頭牛拉的八角白銀行宮,行宮裝飾極盡奢靡,八個角上的彩色瓔珞隨風亂擺不時打在鑲金的白銀窗戶上。八個白銀巨柱上精雕細琢著八個天神,天神們的模樣威武卻顯得身不由己格外謙卑似也是在為行宮中的人守衛。

七彩的絲絨織成的簾子內端坐著一個樣貌英武的男子,他雙眼微閉一手端著盛滿貢酒的方尊青銅杯,一手把玩著手中的一塊血紅的玉匕首一臉若有所思渾然忘我。

“劈啪”一聲響徹雲端的驚雷似是經過了許久的醞釀終於發出了一個震天的驚變,天邊的閃光如利劍直插入地。接著激烈的雷鳴越來越盛,頭上的烏雲翻滾得也越來越洶湧。沒過一會兒豆大的雨滴終於成群結隊從天而降!

雨滴打在戰士們的頭盔上發出的聲音是“叮叮當當”,又順著戰士們的臉頰流到了下巴。沒有一個人伸手去擦拭身上的雨水仍舊是默不作聲的前進著,就連戰馬和拉車的牛也是仍由雨水打在身上沒有喘出一口大氣。軍團踩著泥濘的山道速度沒有一絲的減緩朝著目的地繼續進發著。

男子坐在帳內也不知過來多久隻聽外麵傳來聲音:“王上,我們已經到了。”

寒銀笛微微點頭,那個侍臣便一拱手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寒銀笛放下樽杯又將匕首插如腰間緩緩睜開了雙眼。眼中卻是和他極為不相匹配的老態龍鍾和疲憊不堪,讓人看了也擔心這位王上是否要不久於人世了?但是他隻有四十歲啊!正當壯年的人眼中為何竟是這等的暮靄沉沉。

寒銀笛走出行宮六個侍臣已經張好了傘為他遮雨,他走到行宮的邊緣放眼望去,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山穀,雨水將下麵衝刷一新隱約可見殘破的戰車還旗杆,寒銀笛眉頭一皺用力閉了閉眼,身子突然一個踉蹌。

身旁的侍臣大驚失色連忙將他扶住,“王上小心。”

寒銀笛將扶他的人推開之後哼了一聲,獨自又向前走了幾步他想要更靠近這個古戰場一點。看著這裏的一草一木他苦笑兩下雙眼眯成了一條縫陷入了回憶。

隻見他時而微笑,時而痛苦,時而搖頭,時而歎息……他招了招手一名近身侍臣走過去聽令。

寒銀笛艱難的抬起手來指著前麵的山穀說:“啊,你來看看這裏,還記得當年孤和向雲衰在這裏決戰時候的情景嗎?”

“……”

“敵我超過兩百萬,雙方殺得昏天黑地不辨東西硬是將在這平原上堆出一座山來,堆出一個山穀來……”寒銀笛陷入回憶似乎又聞到了風中夾雜著的血腥氣息,耳邊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和擂鼓聲,短兵相接鏗鏘不斷。“哈哈哈,孤記得那個時候向雲衰可真是意氣風發豪氣幹雲啊。孤生平所見英雄無數,他向雲衰堪稱第一人,僅一人之力竟可逆天乎?咳咳咳……”

“王上,外邊風大還是進裏邊歇著吧。”

寒銀笛苦笑聳肩,搖頭繼續用沙啞的聲音道:“孤縱然贏得了天下,卻始終贏不了你。我得到了什麼?什麼?哈哈哈……你……你在哪裏呀?孤找了你二十年,等了二十年,本以為你有朝一日會東山再起,率領威武鐵騎來跟孤再拚個你死我活,但是……咳咳咳……人若是沒有了對手何其寂寞。向雲衰,你跟孤的棋還沒有下完,孤真的很想……很想跟你下完它。蒼天啊,孤王身為納蘭多大國王誠心懇求您再給我幾個敵人吧!”

此刻已是雲消雨霽撥雲見日,霞光將天空的雲染成了血紅色,投向山穀內,迎麵吹來的習習涼風竟是帶有泥土的芳香。吹得寒銀笛的胡須發絲輕輕飄動……

夜半的郢都王城內燈火通明,楚悼王屍骨未寒,楚國的貴族們卻是誰也沒有心思來管理他的喪事,大殿內竟是空無一人。

這時隻見一個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闖了進來全然不顧理法站到了楚悼王的屍首邊從懷中摸出悼王遺命。

門外的的嘈雜聲越來越近,隻見火把的光影搖曳出無數人的影子如鬼魅般映在了大殿的窗戶上。

“轟”的一聲大殿的門被撞開衝進來一群衣著五顏六色卻都手拿武器的衛士。為首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指著堂上披頭散發者厲聲道:“吳起!你蠱惑君上,亂我法紀,殺我族人,天理不容。今日我等定要替天行道誅殺你這禍國殃民的千古罪人。”

吳起冷笑一聲,高舉悼王遺書道:“先王遺命再次,赦起殺身大罪。誰敢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