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道士信手開雲路,張遠川初探歸一閣(2 / 2)

張遠川拾階而上,每一步踏出,必先探查有無暗器機關,埋伏算計,如此這般小心翼翼,戰戰兢兢。誰知卻一路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便到了二樓。

張遠川看著滿屋子的書架,心中喜不自勝:原來是老道士卻是在誆我,差點兒便被他耽誤了大事!哈哈,今日終能一償所願!隻是這滿屋子書籍,卻該從哪裏下手?算啦,我便慢慢挑選好啦!

想罷,便隨手挑出一本,翻開一看,竟然一字不識。連忙換過一本,還是依舊如此。如此這般換來挑去,算算足有八九十本之多,竟是本本如此。

張遠川隻急得額頭冷汗直冒:這是怎麼回事兒?我雖不是秀才,但到底上過學堂,不論草書篆體,這些書本上的字兒我怎會連一個也沒見過?真是古怪至極!難不成是我修為不到?

張遠川越想越急,渾身氣血漸漸隨心緒澎湃起伏,體內真氣更似脫韁野馬般橫衝直撞,但張遠川猶自不察,神情癡呆,宛似著魔。

眼看便要大難臨頭,自張遠川的脖頸間卻忽然發出一道柔和的清光,正是夏太君所賜的清心普善環。頓時一股暖意直透張遠川心底,頭腦亦為之一清:不對!萬無這般道理,昆侖重地,怎會上來如此輕巧?現今又遇到這種古怪事兒,必定是中了埋伏!

此念剛起,隻見周遭場景頓時一變。所有梯架書籍統統消失不見,四下裏綠草如茵,繁花似錦,一輪皓月高掛碧空,不知何處仙樂縹縹緲緲,隱約傳來,剛有所覺,已是直達耳邊,九天之上,自明月中翩翩飛下一位宮衣仙子,且歌且舞,款款向張遠川而來。

那仙子姿容絕世,身段妖嬈,輕歌曼舞間極盡嫵媚誘惑之能事,直讓人血脈賁張,情難自禁。張遠川雖年歲尚輕,對男女之事,也已朦朦朧朧,一知半解,隻覺欲看這女子舞蹈心中欲是難受,氣血翻湧,渾身燥熱,不由大吼一聲:“別跳啦!看的人煩死啦!”

那女子咯咯嬌笑,反而更加奔放,舉手投足間,幽香暗送,羅裳輕解,到後來隻剩一層薄紗,妙體半掩,欲遮還休,遠川腦中轟然一響,隻覺唯有撲上去和這女子一起舞蹈才能暢快,正要控製不住,清心普善環清光又起,遠川頓時渾身冰涼,欲念全消,重又清醒過來,嚇得忙緊閉雙目,不敢再看。

女子看遠川這般模樣,一時笑得更歡,一個旋身,連那薄紗都給褪去,膚如羊脂靜玉,雙峰豆蔻兩點,腮若桃花,櫻唇輕啟:“公子,如此良辰美景,何不與奴家盡情歡樂?切莫辜負了這大好時光呢。”說不盡的婉轉嬌啼,膩人心扉,隻聽得張遠川麵紅耳赤,心癢難搔。

女子見張遠川仍是雙目緊閉,不言不動,浪笑一聲,柳腰輕扭,便欲纏上身來,清心普善環刹那間清光大盛,將張遠川罩於其中,那女子厲聲尖叫,化成一道青煙消失不見。

半晌不見動靜,張遠川不由偷偷睜眼打量,心中頓時又是一驚:眼前場景再變,繁花綠草皆已消失,四周隻是霧蒙蒙一片。

遠川不敢亂動,也不知枯坐了多少時辰,再也無事發生,心下不耐,正欲再探究竟,忽聽遠處隱隱傳來腳步聲,遠川精神一陣,心到:莫不是老道士回來了?

果不其然,一眨眼工夫,明風道人已站在遠川麵前。

張遠川大喜叫道:“老道士,你可算回來了!快些救我出去!”

明風道人冷冷得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且跟我來吧!”

張遠川從沒見過明風道人這般模樣,不由心下忐忑,囁嚅道:“老道士,你莫不是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啦!”

明風道人隻是不理,領頭朝前走去。張遠川也隻好緊緊相隨。一路上,隻見雲遮霧掩,朦朧中,似是又回了麒麟崖,張遠川心中愈發惶恐,卻也不敢發問。忽然,眼前豁然開朗,不知怎的就到了玉虛宮正殿。

張遠川正茫然失措,忽聽有人厲聲道:“張遠川!你可知罪?”

張遠川抬頭一看,正是玉陽子站在前方,兩眼惡狠狠地盯著自己,遠川心中一顫,連忙行禮:“弟子知罪,弟子實不該擅闖歸一閣重地,還望掌門師伯寬恕!”

玉陽子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你明明是我教逆徒之孫,此上昆侖,居心叵測,圖謀不軌!來呀!費去張遠川修為,給我趕下山去,嚴禁再踏入昆侖一步!”

韓賽昆和何其峰突然就跳了出來,嘿嘿獰笑著,各豎起一根指頭,緩緩往他氣海點去!

張遠川欲待掙紮逃跑,偏偏渾身動彈不得,冷汗涔涔而下,閉眼瘋狂大喊:“不!我不服!我不服!”

正當此要命關頭,突的一聲霹靂乍響,接著便傳來一聲大喝:“張遠川還不醒來更待何時?”

張遠川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再睜眼一看,自己原來就站在歸一閣通往二樓的第一層階梯之上,渾身大汗淋漓,兩手皆指著自己的氣海,何曾移動過半步?

老道士站在張遠川麵前,捋了捋長須,長長噓了口氣,說道:“幸好,幸好,我若再晚來一步,你小子可就功廢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