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二百零三點都不友好:(3 / 3)

喝完湯,衛玠用眼睛斜他哥,怎麼還不走?感情上的事情,他也不太好意思當著他哥的麵說。

但衛璪卻偏偏像是沒看見一般,大馬金刀的釘在那兒,全然不顧他貴公子的形象,甩開膀子又要了一碗湯,剛要完就反悔了:“算了,別一碗一碗來了,直接把小鍋端上來吧。”

衛玠:“……”

王氏見不得長子這麼欺負弟弟,直接道:“喝什麼喝?既然二郎君如此喜歡,來人啊,給他端他屋去,讓他兒子也看看他爹是個什麼樣子的爹。”

衛璪一提起與他親情岌岌可危的兒子,便趕忙收斂了,卻也沒忘記讓人端上湯,他去給老婆孩子借花獻佛了。

衛璪走了,房間裏隻剩下了衛玠親母子,衛玠卻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改口了。但是他已經答應了拓跋六修,今天一定要和家裏說清楚這件事。他喜歡拓跋六修,他要和他在一起,哪怕他們沒辦法擁有世人眼中正常人該有的生活。

衛玠在心裏鼓起了一次次的勇氣,最後卻在王氏一個眼神裏,再一次化作小兒姿態:“阿娘……”

這一聲委委屈屈的阿娘,也不知道是哪裏戳中了王氏的點,勾起了她心中無數的回憶,從小兒子牙牙學語、蹣跚學步,再到他誰家璧人、名滿京師。王氏長歎一口氣:“從小到大,但凡你叫這一聲‘阿娘’,我又有什麼是能不應你的?本我也沒打算阻止,這兩年他的表現全家都看在眼裏,你非他不可,他也非你不可,我做什麼要當個壞婆婆呢。”

“阿娘才不是壞婆婆,阿娘是再好不過的婆婆。”衛玠立刻順杆爬上,不管好壞,好歹先把名分確立了。

“我隻是打算在等一段時間,等到你的冠禮再說。雖然這些年已經越來越不流行冠禮了,但咱們家還是堅持的,傳統不能斷。我私心想著,你們同為男子,雖不好大操大辦個什麼儀式,卻也不好太隨便。便把冠禮變一變,兩全其美吧。冠禮之後的晚上,我和你阿爹還是阿翁,會喝了那杯茶的。”

“!!!”衛玠不好把高興太表現在臉上,但眉梢、唇角都是怎麼都壓抑不住的上翹,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王氏見兒子滿心滿眼的都是另外一個人,難免犯酸,幹脆眼不見心不煩的把衛玠趕回了自己的屋子:“走走走,短時間是不想看見你了!”

“可我想看阿娘。”衛玠在哄中老年婦女方麵還是很有一手的。

王氏最終還是眉開眼笑,舒舒坦坦的應了這件事,還對衛玠說:“你若一刻也忍不了,就趕緊著去寫信吧。”

以王氏對衛玠的了解,這種消息,衛玠是斷然忍不到明天早朝之後再告訴的拓跋六修的,未免衛玠心裏裝著事兒,晚上睡不好,上朝上不好,王氏體諒的給衛玠留了一道小門不落鎖,隻為他鴻雁傳書。

“阿娘真好。”

“我哪天不好了?”王氏挑眉。

“那天都好!”衛玠的政治立場還是很明確的,從不犯方針上的錯誤。

鬧夠了之後,衛玠終於回了房,迫不及待的給拓跋六修寫了信。

王氏英明一世,最終還是算錯了小事,這一夜,哪怕傳了信,衛玠也沒睡好,而且不隻衛玠,拓跋六修也精神的根本睡不下,翻來覆去的在嘴裏咀嚼著衛玠信裏那句:“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這是衛玠當年不知道從哪裏看到的民國婚約,隻第一眼看到,就再也忘不了了,一直對還是幽靈攻主的拓跋六修強調說,將來他若娶誰,一定要寫這句話。

沒什麼為什麼,就是合了眼緣,想把自己覺得最好的給對方。

此去經年,拓跋六修終於在衛玠給他的書信裏,等到了這句話。

願無歲月可回頭,且以深情共餘生。——馮唐,《三十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