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雨霾霾中度過了整個三月,低沉的心情就像是為了這三個月而被沉澱的愈發濃鬱,心裏總是像壓了一塊石頭,令人透不過氣來。像是冬天被冰封水下的魚想要竭力的把頭伸出水麵去呼吸,但是等待它是雖然單薄但對於它來說無法穿透冰層。我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人的力量無法打破的冰層,或許我現在莫名其妙惆悵的感覺就是一種輕薄的冰,思想中仿佛有雙不斷掙紮的手,想要衝破某種無形的束縛。我看我還是應該出去走走,這樣可以緩和一下我的心情。我是作者,但是這幾天我的手“死”,被不知名的東西抓住了。我得擺脫它了,所以四月一日,我脫離我本來的城市,來到了這座藝術氣息四處彌漫的聖城。”
那是世界上最繁華的大都市之一。位於該國北部盆地的中央,橫跨賽納河兩岸,建都已有1400多年的曆史,它不僅是所屬國家,也是西歐的一個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備受世界矚目。香水馳譽全球,有“夢幻工業”之稱,被世界人視為他獨有的寶物。還是個美食之國。
行走在古典的大街上,隨處的景觀都有著別具一格的風味。濕潤的空氣裏浸滿了美事的氣息,女人們從身邊擦肩而過可以聞到她們身上的香水味道。老實說,我對香水沒有多麼深的研究,但是憑著對味道的敏感,我發現居然沒有一款香水的味道是相同的。這還是一座被花香浸沒的城市,閉上眼睛,可能會以為出現在水果繽紛的地界裏,梨的甘甜、蘋果清香……
這個城市也下著小雨,朦朦朧朧的一層。我在中國人開的旅店暫時居住下來,我從某個小店裏撐開傘走出。在大街上有一種煙雨蒙蒙的意境了,很多人還在街上,他們應該和我同樣喜歡這種意境。
我一直在漫無目的的走著,來之前我查過這個城市的所有適合旅遊的地方。好吧,其實我是來散心的。我能知道的也就隻有埃菲爾鐵塔而已,我的手機上還用著一張典雅的埃菲爾鐵塔照片,鐵塔下麵有一對年輕人擁抱在一起,陽光聚光燈似從他們頭頂上一束束打落下來。那場景很浪漫,但埃菲爾鐵塔本身不就是很浪漫的麼?
這種煙雨蒙蒙的時刻,我突然有撐傘一路走到埃菲爾鐵塔的想法。我是個想到什麼就會去做的人,真的。
有車在我旁邊路過時減速了,男人用一口流利的法語對我說話。
應該沒有人能想到,我獨身一人來到這裏,卻不懂這裏的語言。我猜他想讓我上車,載我一路。我朝他友好的微笑,指了指在視線中露出頂錐的鐵塔,然後頭也不回的自己走著。
一開始鐵塔隻是一個鐵架組成的尖錐,隨後就越來越向下變得寬大,尖錐變成複雜密布的金屬架子組成的塔。
我看到了,那就是著名的埃菲爾鐵塔。它佇立在飄飄灑灑的細雨中,起風了,雨水被打落在我的褲腿上。那是我平時比較喜歡的一套休閑褲,被打濕出明顯變得深的色澤。
鐵塔下居然有一個人,這種雨天居然也有人。我感覺他和我差不多,在異國他鄉看到和自己相似的人,總難免有一些親切感的。
我主動走上去。
那是一個金色頭發的男人,他看到我友好的指了指一邊的凳子,我坐在看他在做的事情。
他在畫畫。用了一片帆布遮擋著雨水,他就在這下麵描繪著。他是在畫著這座埃菲爾鐵塔,畫工很精湛,我看著鐵塔上每一條金屬的回路在他筆下成型,雖然還沒有上色,但是也用我不知道怎麼形容的筆法把細細的雨描繪出來了。他畫的不算快,雨一直沒停,雖然很小,但也讓街上的人越來越少了。
半個小時後,他畫完了我想找他聊聊。他一邊微笑,一邊收起畫架和帆布。
“白天的埃菲爾鐵塔並不美麗,也不浪漫。想要看到埃菲爾鐵塔最浪漫的時刻,那就晚上再來吧。”他說完把一張寫了聯係方式的紙遞到我手裏,說實話我想留下他,他居然懂中文,那張紙上寫著的是中文的聯係方式。
那感覺像是我在進行著一場遠離塵世的逃亡,逃亡路上突然出現了夥伴。那種感覺真的很好,於是我朝著他點頭,與他背向而行?
現在,我該回旅店。
2/
暮色四合,夜色如水流入這個被燈火斑斕的城市。
我聽著那個人的勸告來了埃菲爾鐵塔腳下,雨仍舊沒有停,我撐著傘,等待著喬尼。那張聯係方式上有他的名字。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輕信一個異國的人?難道隻是因為那種相似……或者說同病相憐的感覺麼?不管怎麼樣,或許他的話是對的。
埃菲爾鐵塔上的燈全都點亮了,在夜幕中它像是倒立的錐子,刺進那樣沒有星星的夜晚的天。華光比城市裏哪一處明亮的地方都更甚許多,繽紛,浪漫。大街上的人也多了,我想他們也是受到埃菲爾鐵塔這浪漫時刻的召喚麼?
遠遠的就看到喬尼一頭的金色頭發了,他穿著休閑的裝扮從遠處一路小跑過來。在我麵前才氣喘籲籲的停下,說話聲被喘息穿插的停頓。他說他失約了,因為一些事情來晚了。我微笑著不介意。因為比起在自己國家的時候,他已經很準時了。
喬尼腋下夾著他的畫架,不同於上午的是,他帶了傘,而不是帆布。
“你打算把夜色的埃菲爾鐵塔畫下來麼?”我問。
那難度應該很大,因為這樣美輪美奐的埃菲爾鐵塔,簡直就像是一個夢境。能把它繪畫下來,究竟需要怎樣巧奪天工的技藝呢?但是喬尼點點頭回答了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