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發偉繼續說:“你的丈夫在井下遇難,這是誰也不願發生的事,幹煤礦就是吃著陽間的飯幹著陰間的活,死人的事是時有發生的,也是無法抗拒的,你有什麼困難,有什麼想法可以找組織嗎,你千不該萬不該把問題發到網上,造成了很壞的政治影響。”
郎發偉越說越來氣:“你知道這叫什麼行為嗎?這叫違法行為。”黃豔茹反問一句:“中國的憲法賦予人民言論自由的權力,我在網上說句實話就算違法,你們因為徇私枉法,造成了三人死亡的重大礦難事故,還隱瞞事故真象,欺騙上級和社會,這算不算違法犯罪?”
郎發偉一聽黃豔茹的一番話,心就像刀子戳了一下,他感到了麵前這位為人師表的犀利,他臉上的兩塊橫肉上下動了幾下,他窮凶極惡地說:“你少和我講這些大道理,你今天必須寫下保證,今後不再在網上亂發表不正當言論,否則後果自負。”
黃豔茹冷冷地說:“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就是要讓全社會的人都知道,你們這些黑了心的煤老板怎樣的草賤人命,我到要看看這個社會還有沒有公道和正義。”
郎發偉的眼睛死死盯了黃豔茹一眼說:“黃豔茹算你狠,那咱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奈何橋上最後一次回眸,把對紅塵的最後一絲留戀化成那蒼白雙頰的兩行清淚。淚入孟婆湯,駐首三生石,千世的冰封,萬年的孤寂,那一刻全部回歸於寂靜。奈何前世的離別,奈何今生的相見。浮生若夢,百折千回。
晚上,黃豔茹看著趙德文的遺像,自言自語地說:“老趙啊,你我雖然陰陽兩界,但是我們的心永遠在一起,你一生為人豁達,對人忠厚,很多人都很懷念你,你一生為了自己的理想和工作而不停地忙碌,你在那邊要好好地休息,凡事不要勉強自己,寂寞的時候就和你的工友說說話,想我的時候就托夢給我:
芙蓉凋嫩臉,
楊柳墮新眉。
搖落使人悲,
腸斷誰得知。
她累了,累在自己的夢裏;她累了,累在自己的心裏;她那屬於她自己的路,突然發現自己與這大千世界的格格不入,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在行走了好久好久以後,她發現自己停留在起點!眼睛開始模糊,找不到回家的路。
天上下起了小雨,如同天在抽泣,黃豔茹望著透明的窗玻璃上凝聚的雨珠,手指情不自禁的向前伸開,當指尖一點一點將雨滴劃落的刹那!久違的飄渺情緒再次被雨點滴落留下的水痕催化,已記不得眼眸是什麼時候模糊的,眼角斜視的瞬間,看到了玻璃中折射著一張掛滿淚痕的臉龐,冷豔蒼白不帶任何溫度,像在無力卻又醒目的訴說著,此時擦拭顯得如此多餘,就連深呼吸都格外的沉重。
狂風呼嘯,落葉紛飛,天空陰霾,空氣中充斥著城市中特有的難以忍受的刺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