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被自己劇烈的咳嗽聲驚醒,他咳嗽著,甚至咳出了淚水,他伸手試圖去拿自己放在床頭的水杯,和以往不同的是,他沒有拿起任何東西,反而自己失去了平衡。
“咳…我…這是哪?”安南還以為是自己又一次宿醉產生了幻覺,映入他眼簾的不是熟悉的臥室吊燈,而是看似了無之境的蒼穹。安南驚恐的坐起來,自己也並沒有躺在家裏舒適的床上,四周不算空曠,但也說不上狹窄,安南左手旁是黑暗的牆壁,他伸手去觸摸,冰冷的像是冬天結冰的水麵。安南環顧四周,做了幾次深呼吸,逐漸平複了自己驚恐的心情,但是雙手依然有些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
這看起來像是一片寬敞的走廊,若說是走廊,似乎未免太過寬敞了一些,但是四周深黑色的牆壁還是迫使安南接受了這裏算是一個走廊的想法。安南撐著地麵起身,拍了拍褲子上沾染的塵土,他低頭用左手捂著太陽穴,想要想起一些什麼,哪怕一點也好,但是這卻是徒勞,就像用捕捉風的痕跡一樣,難以觸碰。
隨即安南放棄了繼續回憶,他作為心理係的高材生,對於控製情緒和判斷現狀上,屬於佼佼者,可是現在這環境,無論如何看起來都不像是學校舉行的一場遊戲,更談不上是鬧劇。安南從未見過如此高的牆壁,卻沒有封頂,兩邊的黑色牆壁像是通天一般,但光線是實實在在的陽光,腳下踩著的土地是實實在在的土地,甚至不遠處還有幾株叫不上名字的植株。牆壁向前後不斷延伸,或彎曲或曲折,似乎無窮無盡,若非要說這是人工建築,未免太牽強,人工量太高,然而卻也沒有一點實際意義,除非意義在於讓他這樣的大學生身處此地。
“總之,先走走看吧,沿著一麵牆,朝一個方向走。”沒有一點頭緒,安南決定先觀察環境,如此龐大的構造,倘若說隻有他一人,安南不太相信。可是這裏如同地獄般寂靜,即使現在是白天,通過太陽角度安南判斷應該是上午十一點左右,他心裏仍不免的有些打鼓,他緊貼著左手的牆壁向前行走,這裏無法分辨方位,隻能通過貼著牆壁前進來減少迷路的可能性。
因為對於未知的恐懼,安南走的十二分的謹慎。安南盡可能的避開拐彎處,實在無法回避的時候,安南會先把耳朵貼在地麵上感受地麵的震動或者聲音,倘若一切安寧,安南才選擇繼續前進。在安南摸索過程中,這陌生之地犬牙交錯,無數的岔道甚至死路,安南漸漸感覺到這裏應該是一種迷宮,但是令安南反駁自己的理由,是他在這不到半小時的摸索過程中,他發現了傳統迷宮中本不應該出現的因素:地形。這裏不是一片坦途,有些地方擁有一些不正常的地形,他剛路過一片叢林,當他意識到周圍有樹木的時候,他已經算是進入了這片叢林。在叢林中迷路的可能性本來就大,更何況這裏初步被安南判斷為是一座迷宮,安南隻得原路返回,重新選擇了一條岔路。
“越來越奇怪了。”安南自己喃喃而語,無數個不明白在他大腦裏漂浮。想得出了神,安南沒有在道路有分叉的時候做出選擇和試探,他徑直向前走去,結果卻感覺像是撞到一個骨瘦如柴般的人一樣,差點摔倒在地。安南一下子回過神來,向後退了三四步,用右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眼前的東西讓安南更加難以置信,捂著嘴反應了一秒鍾的時間安南轉身就跑,安南一邊跑一邊後悔為什麼自己小時候沒有聽媽媽的話多喝幾杯牛奶,現在逃命的時候就可以擁有一雙大長腿。
被安南撞到的骷髏也踉蹌了一下,站穩身子後他隻空洞般的望向了安南逃跑的方向,撿起地下的劍輕快的追去。
“那是個骷髏,******那是個骷髏,居然還是站著的!”安南心裏簡直無法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安南回頭看去,希望剛才的一切隻不過都是幻覺,結果他看到的卻是那個骷髏拎著一把破舊的劍邁著兩條細長的“腿”輕快地向他跑來。“還玩不玩了,這玩意還會跑,還拿著劍追我,這是什麼鬼地方!”安南忍不住心裏的驚恐,居然喊了出來,在這種危機時刻,也許這一聲喊叫是安南犯下的致命錯誤,好在這一次也算是救了他的命。安南毫無目的的奔跑,隨意穿梭於不同的岔路,再跑到一個路口的時候,安南踩到了一片鬆動的泥土,一刹那失去平衡,硬生生摔倒了土地上,啃了兩口夏天的泥。
“呸,我靠,嗚嗚…”安南的話沒說完,他被一雙巨大的手掌捂住了嘴,生生被一股蠻力抱到了一邊,安南掙紮的想要反抗,一個渾厚的聲音在他耳邊“噓”了一聲,示意他安靜。興許是這聲音本來應該十分粗獷,聲音的主人刻意壓低了聲音,聽起來有些滑稽,安南沒有再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