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遊刃官商之間,逐追時勢之中2(1 / 3)

第四章 遊刃官商之間,逐追時勢之中2

大氣已過,名留人心

一是一個讓人羨慕的稱號,相當於“著名企業家”。胡雪岩遊刃商界,步步為營,節節上升,最終登峰造極,以“紅頂商人”名播天下。在封建時代,商人地位低微,所以以富求貴,躋身官場一直是商人的夢想。

晚清時,雖然已有人發出“以商立國”、“商為四民之綱”的呐喊,然而,由於傳統的惰性作用,邁向近代化的步履還是相當沉重的,又因為幾千年來代代承襲的官本位思想已成為積澱於人們心中的價值取向,畸變成難以掙脫的怪圈,唐力行《商人與中國近世社會》舉1908年(光緒三十四年)蘇州總商會為例,其總理、協理兩人均有中書銜,16個會董中,捐有二品職銜、候選州同銜、都事銜者各一人,試用知府、布政使司理同銜各2人,候選同知、同知銜,候選郎中、員外郎,候選縣丞、知事各3人。這說明近代商人仍競相捐納報效,想方設法與官僚沾邊,以博取榮銜、求得封典來提高自身的地位。

與胡雪岩在生意上有合作關係的南潯“四象”(大絲商資財在銀洋500萬元以上的稱“象”,100萬以上者為“牛”,10萬元以上者叫“狗”)之一的龐雲繒(1833~1889年)以兒子龐雲濟(1864~1949年)的名義,向清廷捐獻10萬兩紋銀,作為賑捐河南、直隸災害報效,經李鴻章奏請,賞龐雲濟為舉人,特賞一品封典,候補四品京堂。

在清朝,賞穿黃馬褂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清太祖努爾哈赤第二子代善的後代昭梿(1776~1829年)在所著《嘯亭雜錄》記載黃馬褂定製:“凡領侍衛內大臣,禦前大臣、侍衛,乾清門侍衛,外班侍衛,班領,護軍統領,前引十大臣,皆服黃馬褂。凡巡幸,扈從鑾以為觀瞻。其他文武諸臣或以大射中侯,或以宣勞中外,上特賜之,以示寵異雲。”可見隻有皇帝身邊的侍衛扈從和立有卓著功勳的文武大臣才有資格賞穿黃馬褂。即使是馳騁疆場大半輩子的左宗棠也是在53歲那年,即1864年(同治三年)從太平軍手中奪回浙江省城杭州之後才被賞穿黃馬褂的。況且黃馬褂一向由皇帝主動特旨賞賜的,哪有臣下指名討賞的道理。

但左宗棠為了胡雪岩的緣故,一不怕碰釘子,二煞費苦心做文章。他開始打算在賑案內保舉胡,經與陝甘總督譚鍾麟商議,覺得縱然獲皇帝特旨諭允,也難過部驗一關,於是,在1878年3月26日(光緒四年二月二十三日),左宗棠上疏請求皇帝飭令吏、兵兩部於陝甘、新疆保案從寬核議。第二天,他又寫信給譚鍾麟,其中提道:“即以時務言之,隴事艱難甲諸行者,部章概以一律,亦實未協也。……胡雪岩為弟處倚賴最久、出力最多之員,本為朝廷所洞悉,上年承辦洋款贍我饑軍,複慨出重貲恤茲異患,弟代乞恩施破格本屬有詞,非尋常所能援以為例。……如尊意以陝賑須由陝西具奏,則但敘雪岩捐數之多,統由左某並案請獎,亦似可行。”4月12日(三月初十日),左宗棠又寫信給譚鍾麟,說:“實則籌餉之勞惟雪岩最久最卓,本非他人所能援照,部中亦無能挑剔也。”10天以後,左在給譚鍾麟的信中指出:盡管黃馬褂非戰功卓著者不敢妄請,但它大致依照花翎的章法,胡雪岩既然已得花翎,已類似戰功之賞,而且他對全國各地水旱災害賑捐達20萬,誰能比得上?由此左認為替胡雪岩奏請黃馬褂似亦並不為過。

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左宗棠終於在1878年5月15日(光緒四年四月十四日)鄭重地上了《道員胡光墉請破格獎敘片》,除記述胡雪岩辦理上海采運局務、購槍借款、轉運輸將、力助西征的勞績,還長篇累牘地羅列了胡雪岩對陝西、甘肅、直隸、山西、山東、河南等省災民的賑捐,估計數額達20萬內外,“又曆年捐解陝甘各軍營應驗膏丹丸散及道地藥材,凡西北備覓不出者,無不應時而至,總計亦成巨款,其好義之誠,用情之摯如此”。左宗棠在奏件中還發誓:“臣不敢稍加矜詡,自蹈欺誣之咎。”這樣,胡雪岩既有軍功,又有善舉,還有被朝廷倚為肱股重臣的左宗棠的擔保,清廷果然批準給胡雪岩穿黃馬褂,皇帝還賜允他在紫禁城騎馬。胡雪岩在杭州城內元寶街的住宅也得以大起門樓,連浙江巡撫到胡家,也要大門外下轎,因為巡撫品秩隻是正二品。乾隆時期的鹽商曾因巨額

報效而獲紅頂,但像胡雪岩這樣既有紅頂子又穿黃馬褂、享有破天荒殊榮的卻是絕無僅有,難怪這位特殊的官商被人稱為“異數”。

胡雪岩具有亦官亦商的雙重身份,既有官的榮耀,又有商的實惠。他借助官銜來抬高身價,增強自己的競爭能力。

胡雪岩這一條思路和做法,值得當今商界人士借鑒。

商人的一生先是為了錢,後是為了名!胡雪岩終於無力回天,一潰千裏,所有的榮耀與財富,一夜之間土崩瓦解,煙消雲散。不過,胡雪岩到底是胡雪岩——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他沒有為自己匿產藏私,輸得光明磊落。

胡雪岩本來是可以,也有條件為自己私匿下一些錢財的。想想他幾十年馳騁商場,創下偌大一份家業,僅二十多家典當一就值二百多萬,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說現銀,就是家中收藏的文物字畫,女眷置備的首飾細軟,私藏幾許,大約也可以讓他在生意倒閉之後維持一個相當闊綽的生活。說他有條件這樣做,是因為即使在他的錢莊、絲行全麵倒閉之後,由於有左宗棠的轉圜斡旋,他也隻是被革去二品頂戴,責成清理,而並沒有最後查抄。而且,螺螄太太、烏先生也都提出過留下一些家產的建議,並做好了相應的準備。但胡雪岩沒有接受這樣的建議,隻是為了滿足和安慰一下螺螄太太不服輸的心性,才勉強同意為她轉移出去一些女眷的私房,而實際上即使僅僅這一點,他也沒能做到——“一切都是命!”他認命。這不能不讓人感佩。

在自身不保的艱難中,他也沒有失去他寬以待人的心性。

為自己的私利終而導致阜康倒閉的宓本常,在阜康無救之後自殺身亡,在胡雪岩看來這實在是“犯不著”——這時的胡雪岩其實已經原諒了他的過失和不義。他特別囑咐古應春料理好宓本常的後事,雖然宓本常確實不厚道,但朋友一場,他的後事不能不管。

身處絕境,他還能為別人著想。

夜訪周少棠,回來由自己身上的寒意想到今年的施棉衣、施粥飯的善舉應該照往年一樣盡量辦起來。而對於自己已經倒閉關門的生意,他卻並沒有多少放在心上不能釋懷的。他並不怕官府查抄,因為公款有典當做抵,可以補齊,因而他可以不管。他更放心不下的是,在沒有清理之前,私人的存款不知能夠以幾折償還。用他自己的話說:“一想到這一層,肩膀上就像有千斤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由此也使人想到,胡雪岩常常掛在口頭上的那句“不能不為別人著想”的話,確實並不是他標榜自己的生意人的冠冕之辭。其實,胡雪岩夏天施茶施藥,冬天施棉衣施粥,另外還施棺材,辦育嬰堂,設義渡,甚至都不是因為所謂“為善最樂”,他隻是覺得發了財就應該做好事,就好比每天的吃飯睡覺,例行事務,應該的,也就無所謂樂不樂了。在他心裏,這些善事、好事,如果一定要刻意去做,實際上也就失之於矯情了。

一個舊時代的商人,一個自稱隻知道“銅錢眼裏翻跟頭,的商人,能夠在徹底輸光的時候如此瀟灑地“認”了,實在是相當不錯了。

商場上沒有常勝將軍不倒翁。任何一個馳騁商場的人,都要做好輸的心理準備,都要有贏得起也輸得起的心性。而事實上,隻是贏得起還不能算是漢子,隻有輸得起——輸得灑脫,輸得誌氣,才是真正的漢子;隻有能夠抱定“以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的宗旨,且能真正參透個中玄機,輸了還能站得住,才能成為真正的漢子。

一個生意人要輸得起,最重要的,大約還是要對於“錢財身外物”這句老話,有真正屬於自己的體驗。說起來,所謂“錢財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這幾句話,人人會說.也人人都懂,但事實上當人們真正麵對錢財得失時,要能真正灑脫地將錢財看成是身外之物,又談何容易!即如胡雪岩,如此灑脫倜儻的一個人,也說自己的所謂看得開,隻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的話。這也不難理解。常人切於己身的苦與樂,很大程度上都與這身外之物有關,哪能那麼容易就輕飄飄地將它視如糞土?譬如我們都知道人是一定要死的,但我們卻也總在希求長生,“凡可以久生而緩死者無不用”,而且還一定要“至於無司奈何而後已”。口中說說是一回事,懂得道理是一回事,但真正麵對現實做去的時候,則往往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是我們對這身外之物,又確實需要有一個合於人情物理的正確的態度。這個態度,說白了,也就是人以役物,而不可為物所役。錢財畢竟還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身外之物,就人生來說,也畢竟還有比錢財重要多多的東西,比如人的完整健全的生命,就無論如何也比錢財重要,沒有人會心甘情願地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金錢。因此,假如為錢財得失斤斤於懷而不能自釋自拔,甚至“傾宵獨坐,邀月言愁,良夜難眠,呼蛩語恨”,那就實在是有些犯不上了。

一個真正的商人,必然是一個超脫於金錢之外的人,胡雪岩在如何對待金錢的態度上非常灑脫和真實,他不僅曾經積累過巨大的財富,以一己之力造福於那個時代,而且,在近代中國商界,胡雪岩成為後來者一個光輝典範,他的風骨使人肅然。敬佩,他的精神財富是後人取之不盡的源泉。

成功語錄:

風骨正氣,長留青史

胡雪岩自幼在錢莊當學徒,深諳錢業生意之奧秘,所以在開業之初,雖隻有十萬左右的款項,且每筆款項的存貸日期相逼甚緊,他還是有魄力調動資金,及時投入新的生絲生意。

胡雪岩如此做,不但體現無息幣這一原則,同時還講到做到這一原則的基本方法。按胡雪岩的說法就是要有“眼光”。有眼光就是要有觀察力,能見微知著,發現市場行情的變化,心中要有個大數,統一安排自己的涵營。這還不夠,還要善於主動出擊,以自己的社會活動影響市場行情的變化,使它朝著更有利於自己的曬向發展。胡雪岩在湖州收生絲,聯合絲商一致對付洋人。上海小刀會起事後,胡雪岩知道上海生絲奇缺,大量收購生絲以抬高市麵絲價都體現了這一原則。

對一個商人來說,掌握了這個規律,就是要為自己的商業活動服務,不要被市場表麵的繁榮或蕭條所蒙蔽,而要穩守陣腳,以待時機,在市場接近飽和時拋出,而且要毫不留情,既快且狠。這時商品越貴,越要及時處置,不能猶豫。反之,在商品價格苯低穀時,要大量購入。拋售和購買,其原則尺度,總結出來就是“貴出如糞土,賤取如珠玉。”

胡雪岩雖然在幼時接受的教育不多,但在商場中跌打滾爬多年,經驗和直覺頗為正確,對行情觀察入微。按照他的總結就是:“隨便什麼事,都有兩麵。這一麵占了便宜,那一麵便要吃虧。做生意更是如此,買賣雙方,一進一出,天生是敵對的,有時候買進便宜,有進候賣出便宜。漲苯差不多了,賣出,跌到差不多了,買進。

這就是胡雪岩的這套商業理論當時又進了兩層。第一,在知貴賤的基礎上指出,做生意的到家之處,就是要利用這一點,兩麵取利,並把它視作“會做生意”和一般平平庸庸做生意之間相區別的一個標準。一般做生意的人,貴取賤出,趨利避害;會做生意的人,貴出賤取;而在胡雪岩的“會做”,更要出也獲利,取也沾益。生意做到這一步,真是登峰造極了。

第二,胡雪岩把生意的兩麵性推及世事,認為世上無論什麼事,都有兩麵。在現實生活中,免不了在這一麵占便宜,在另一麵吃虧的。但是在胡雪岩看來,這個“虧”要看你怎麼看。他會認為現實中吃的虧都是便宜,因為你順便放給了別人一個人情,而人情總是有機會回報的。

誠然如此。從最終目的而言,吃虧的目的在於占大便宜,不計較眼前的得失而著眼於大目標。正如魚餌是為了誘魚上鉤,要得到的是魚,而不是無償地拿魚餌去喂魚肚。魚要吃到食物,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

胡雪岩利用自己的智慧,手腕和膽魄,在那一個時代成就了自己偉大的事業,成了中國曆史上交輝映的商界中的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