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荷包蛋”問楊洸:“你媽呢?”
楊洸:“走了。”
“荷包蛋”:“走了?來幹嘛了?”
楊洸:“沒幹嘛,勸我出國。”
“荷包蛋”:“好事啊!哪個國家?”
楊洸:“什麼哪個國家的?我不想走。”
“荷包蛋”:“什麼?不想走?為什麼?”
楊洸:“說不清楚。”
“荷包蛋”:“傻瓜,有什麼說不清楚的?走了,不就什麼都說得清楚了。”
楊洸:“去!”
“荷包蛋”:“哦,因為柳燕吧?”
楊洸:“不全是。”
“荷包蛋”:“嗨,腦子有問題?那就一起走,前後腳唄?!”
楊洸:“別說了,我自己知道!”
“荷包蛋”:“好好好,不說了,隻是我和‘大力’哦,就沒這命!”
楊洸:“一邊去!”
“荷包蛋”:“去了去了,已經去嘍。”
第二天晚上,柳燕下班,像往常一樣疲憊地走出商廈的員工出口處,盡管很疲勞,但看得出,她的內心是無比快樂的。再有一個多月,實習就要結束了,她憧憬著自己的“夢”,遐想著和楊洸“一起飛”的情景及未來的生活;無疑,這一切是她所有的財富,是她能挺完四個月艱苦實習的源動力。疲憊而沉重的腳步襯著內心的愉悅,使她看上去很不協調,但夜色中沒有人會注意到一個瘦弱她;在路人眼中,她隻不過是又一個路人而已。
濛濛細雨中,柳燕轉過拐角,向地鐵站方向走去。
“是柳燕同學嗎?”
柳燕吃了一驚,這樣的稱呼隻有在學校裏會有,這兒怎麼?她下意識地停了下來,尋找著這聲音的來源。見身後燈下站著兩位婦女,其中一人微笑著朝自己走了過來。
“你是?”柳燕疑惑地看著。
“你好,你就是柳燕同學吧?”
柳燕:“是我,你?”
“哦,嗬嗬,我是楊洸的媽媽。”楊母淡淡地自我介紹。
柳燕:“啊?伯母好、好。”柳燕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楊母注視著柳燕:“嗯。好漂亮的眼睛。”
柳燕有點靦腆地問:“伯母,你怎麼來這兒了?”
楊母:“我下午到你們學校去辦事,順便打聽到的。”
柳燕:“那楊洸他怎麼、怎麼沒來嗎?”
楊母:“嗯,是這樣的,我有些話想和你單獨地談談。可以嗎?”
柳燕:“可以的,伯母,你說吧。”
楊母:“是這麼回事,你們馬上就要畢業了吧?”
柳燕:“嗯。”
楊母:“你有些什麼打算嗎?”
柳燕:“我?我沒什麼特別的打算,楊洸都知道的。”
楊母:“咳,你們正年輕著呢,怎麼可以不打算打算,想想自己的將來?!”
柳燕:“將來?”
楊母:“就是嘛,要積極地求上進、追求自己的理想,去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嘛!”
柳燕:“伯母,我和楊洸是……”
楊母:“好啦好啦,伯母今天並不是來責怪你的。”楊母停頓了一下:“你看啊。”說著,從包裏拿出了些什麼:“我們小洸早就計劃好啦,你看,這是他的出國護照,這是他法國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你看這照片,就是他在法國的房子、是他的家,多漂亮啊。”
柳燕驚愕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覺得頭被什麼猛擊了下,暈、暈暈的,大樓動了、搖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