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鹿長老魁梧高大,但出手過招卻是相當神速,一雙鹿角無堅不摧,揮舞地又是出神出化。
鬼魔君自失去貼身神匕,便沒了攻殺利器,此時赤手空拳應敵,討不到半點便宜。
神鹿長老越攻越急,卻也絲毫傷不著敵人,如此僵耗片刻,雙方都有所忌憚。
鬼魔君早有應對神鹿長老之法,隻是九蜘毒掌使將出來,所中者當場即斃,也不知蛇精一族成事如何,情急之下,隻得打出此掌。
神鹿長老對鬼魔君所使法路略知一二,亦邪亦正,見鬼魔君膚色怪異,推測應該是使毒功的行家,好在早有提防,眼見鬼魔君的九蜘毒掌打來,便如一個機靈的潑猴遠遠避開。
這九蜘毒掌乃鬼魔君在鬼節回到冥界之後悉心所創,由九色花毒蜘蛛練就而成,毒性甚是惡劣。
神鹿長老哪裏見過此等毒掌,毫無應對之策,即便是遠遠避開了去,也不免被掌風所傷,頃刻之間,膚色已十分難看,呼吸更是急促不堪。
狐姥姥大急,掠身前去急忙查看神鹿長老的中毒之勢,須臾之間神鹿長老膚色呈現九色花斑,顏色鮮豔炫目無比,顯然此毒她是無藥可解,想到生死之別不由地眼淚簌簌而落。
鬼魔君此番前來隻助蛇精一族坐上妖王寶座,並無奪命之心,見狀,便拋去解毒之藥。
“這是解藥!”鬼魔君淡淡一笑。
狐姥姥見鬼魔君拋來一瓶,並不伸手去接,隻當是鬼魔君為了連敗自己而使的奸計。
那瓷器瓶子甚是靈巧,隻因是瓷器質地,正好落在蠍三角鐵鉗碎飛的石子上,“砰”地一聲響,頓時碎成幾塊,那瓶中滿滿的黃汁流了一地。
此刻四周光禿禿的枝條蒼勁挺拔,寒風冷而徐緩,將那黃橙橙的汁液所散發的清香氣味吹散在整個廝殺戰場。
狐姥姥怒道:“你當我是三歲孩兒嗎?這隻不過是一瓶再普通不過的蜂蜜,怎麼解毒?”
“能解與否全在於你,隨你怎麼著。”鬼魔君不慍不火。
神鹿長老支支吾吾道:“別信……別信……”
狐姥姥眼見神鹿長老快要斷氣,在萬分危急的關頭,顧不得自已,取那碎片之中尚未流光的玉蜂汁與神鹿長老。
神鹿長老隻是搖頭,並不進食。
狐姥姥道:“快喝下這蜜汁,你死我陪你死!”
神鹿長老仍是不張口,狐姥姥無法,隻手托起他的下巴,用狐爪抓破他的顎肌,此法甚是管用,隻見神鹿長老一感吃痛,張開嘴巴,狐姥姥趁機將蜜汁倒進他的喉嚨。
神鹿長老下咽,隻覺一股清涼之意漸漸擴散全身,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
狐姥姥見狀,暗自歡喜,雖不露於表,但那深邃的雙眼卻難以掩飾歡喜之色。
“鹿哥哥,你莫在動用法力,瞧著臉色想必是毒物尚未去除幹淨,我再去取些來與你吃。”
神鹿長老經過一番生死搏鬥,眼見心目中的狐小妹如此貼心,對自己關懷備至,早已忘卻自己身處何處險地,望著狐小妹清瘦的身影,不由地心疼又有些心馳神往。
鬼魔君不由地為之哀歎:“你情我濃,比翼飛鳥連理枝,長恨歲月蹉跎,染白了發,礙於禮俗卻終究金童玉女,可哀可歎,可恨可悲。”
狐姥姥被戳中生平恨事,無地自容,更是無處發泄,團團狐火從那雙依然美麗的眼睛裏噴射而出,伴著一聲撕心離肺的大吼,化為九尾劣狐,展開慘烈的廝殺。
神鹿長老意識雖然清醒,可四肢乏力不堪,連連出聲勸阻狐小妹,可她心中溫柔的狐小妹已失去心智,此刻隻是一隻嗜殺成性的劣狐,他眼見耳聞,想起昔日的往事,不由自己悲從心來。
狐小妹本是狐歧靈山一隻九尾赤狐,身著家族興衰大任,她出生不到一月便能幻化人形,資質靈根實乃繼任大統的上上狐選。
狐爸狐媽甚是疼愛,可她最是高冷,美地不可方物,性子也最是孤僻古怪。
如此這般,不得狐心,反而異族相戀,犯了狐族大忌。
終被認為是靈狐一族的敗類、禍胎,狐狐唾棄,她不知哪裏有錯,更不承認有錯有過。
狐爸狐媽於心不忍,不願將她火焚,隻得逐她出族,永生永世不得再回狐歧山。
她相信終有一天狐族會明白她並沒有錯,來求她回到狐歧山,於是將狐嫁鹿娶之事擱在那一天。
可歲月蹉跎,幾千年已過,狐爸狐媽老地都掉了牙,有些狐夥伴都已不在世間,她仍然沒有等到狐族明白,求她回狐歧山的那天。
而後淪落妖巴山,老妖王見其才智無雙,好心收留,並委以重任,在三千年前仙妖大戰之前,狐鹿都當上了妖界第八十九代執事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