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時剛過季恒就換上進宮的朝服準備去接花妖兒離宮,將將走出書房就碰到了迎麵而來的趙尹沫,身後跟著提著食盒的杜鵑。趙尹沫的臉色不太好,眼睛也腫腫的,整個人看上去懨懨的沒精打采,見到季恒時仍然強大精神扯出了一個不怎麼好看的微笑。
“趙王妃吉祥!”眼尖的小弦子先發現了趙尹沫,連忙打了個千秋問好。自從聖旨下來讓花妖兒跟趙尹沫共享恒王妃之名後,這稱呼上自然也不能單以王妃而稱,以免混淆。
“王爺這是要上哪兒去?”趙尹沫扶了一禮問道。
“尹沫,我現在要進宮去。”季恒不準備瞞著趙尹沫,畢竟賜婚的聖旨昨天就已經傳到了恒王府裏麵。
“現在嗎?”趙尹沫不無低落的問道,兩隻手絞著手裏的巾帕,眉目低垂,惹人心疼。
“尹沫,對不起。”
她要的豈是一句對不起?
“王爺,你說什麼呢,宮裏發生的事妾已經聽說了,唯有這樣才是對妖兒好不是嗎?”她心裏恨啊,憑什麼到最好她還是搶走了她的東西?平妻,共享恒王妃之尊?花妖兒她也配?她也能?
“尹沫,謝謝你的寬宏大量,我不會食言,我會關心你、照顧你一輩子。”季恒歎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該如何補償趙尹沫,畢竟她已經嫁給了他,不管是因為什麼。
照顧她一輩子,是因為她是他的其中一個妃,可他愛的卻會是另一個妃是嗎?嗬,當初讓他喝下那杯酒的時候她要的不就是他恒王妃的尊貴稱號嗎?可是如今為什麼卻覺得那麼不甘呢?明明她才是十五年前就定下的恒王妃,那花妖兒憑什麼要騙走她一半的尊貴?
她真是恨啦 ,曾經對花妖兒的好現在全都化作了她恨的源泉,憑什麼,憑什麼,她做錯了什麼,老天要對她如此殘酷……
“王爺,妾一早就熬了一盅人參雞湯,王爺喝了再去吧。”
“是啊王爺,王妃為了熬這雞湯,天不亮就起來挑選食材,從始至終都沒讓奴婢們幫忙。聽聞王爺跟皇上起了爭執,王妃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都差點暈倒了,還強撐著熬了這雞湯,王爺您就喝一點吧。”
杜鵑捧著雞湯遞給了趙尹沫,季恒看著趙尹沫蒼白的小臉和浮腫的眼睛也心下不忍,到底是他辜負了她,她又能有什麼錯。隻一個年少的女兒罷了,不管她之前做過什麼,可如今她的確為他著想,為他擔憂。當是彌補也好,當是從頭來過也好,就順著她來吧,如果這樣她能開心點的話。給不了愛,至少不讓她失落、孤單吧。
知道雞湯裏麵飽含了趙尹沫的心意,可季恒心裏牽掛著花妖兒實在是沒有過多的心思去品嚐各種滋味,結果雞湯幾大口喝了個幹淨,將空碗遞給趙尹沫,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陽光匆忙說道:“尹沫你身體不好回去歇著吧,我進宮去了。”他怕晚了,花妖兒在宮裏再生變故。
“嗯,謝王爺關心,王爺路上小心。”趙尹沫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送季恒離開。然而在看不到季恒的聲音之後隻聽哐當一聲空碗被趙尹沫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王妃!”杜鵑也被趙尹沫的舉動嚇了一跳,驚呼一聲又連忙捂住了嘴巴,她不知道趙尹沫究竟在悄悄回了一趟侯府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在她回到王府後就不停地哭不停地哭,緊接著聖上賜婚給季恒和花妖兒的聖旨傳到了府裏,趙尹沫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間裏麵,不停地摔砸著房間裏的東西,幸得昨兒個季恒不在王府,否則之前的一切豈不是前功盡棄?
“王妃你要做什麼!”在杜鵑的驚呼中趙尹沫居然從摔碎的瓷碗碎片裏挑選了嘴鋒利的一塊,狠絕的劃過手腕,腥紅的血珠兒沿著白嫩的手腕猙獰落下。
“杜鵑待會兒尋個合適的時間去告訴王爺,本妃因傷心憂勞過度不甚暈倒,被摔碎的瓷碗劃破了手明白了嗎?”趙尹沫狠戾的說道,看著那刺目的腥紅竟覺得甚為爽快。
“奴,奴婢明白了!”杜鵑一邊捂住趙尹沫的傷口,一邊瑟瑟發抖地說道。
“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找大夫?不,拿著我的牌子進宮去找禦醫吧。”
花妖兒,既然你終歸要進這王府,那就讓一切正式開始吧!
“小弦子,在本王離開的這段時間記住多派幾個人保護著趙王妃。”進宮的馬車剛離開王府不遠季恒就突然對小弦子說道,聲音低沉透著絲絲疲憊和無奈。
“王爺不準備帶奴才去邊塞?”小弦子駕著馬車驚訝於季恒說得話。
“在京中有本王放心不下的人。”
“王爺那您讓奴才多派些人保護趙王妃是為什麼?”按道理說王爺最放心不下的人該是即將過門的花妃啊,怎麼反倒是要多保護趙王妃呢?難道是?“王爺,難道您不放心趙王妃她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