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西南邊陲山區一個叫三岔河的小山村。自小隨姥姥身邊長大,事情得從1971年說起,此年正值我10歲之際,對身邊的人和事已具有較強的記憶。
我的姥姥,鄧得蓮,當年70多歲,麵色蒼黃,清瘦,身著長衫,盤頭,裹著小腳。當時在方圓一百裏內,已是小有名氣。村中許多疑難雜症,在當地醫院竭力所能治療毫無效果情況下,不論身體因素甚至包括家庭的諸多不順,一旦找到姥姥那裏,隻要按她提議的方式處理,都能將身體的疾病及家中的諸多不順一一排除。她以算卦、驅邪、請神……等為主。幾十年以來,每月每逢初一、十五,這都是姥姥的齋期,齋期內不食酒肉和五辛(蔥、蒜、韭、薑、辣椒),姥姥都要在家舉行特別供奉神靈。
據姥姥所言,她出生於光緒二十三年(1897年),當年由於村中許多人得了瘟疫,並且疫情不斷擴張。父母為躲避瘟疫,抱著不滿一個月的她直奔遠房親戚家。殊不知父母也染上瘟疫,趕了一上午的山路後,疫情發作嚴重,父母隻好將她裝在背籮裏放在路邊的一顆大樹下,之後她的父母相繼病發身亡。
傍晚時分,由於饑餓,姥姥在背籮裏不停的哭,這正好被一位采藥回觀的道姑發現。道姑過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躺在附近不遠處她的父母,發現她父母皆早已氣絕身亡。道姑便將二人草草安葬,然後把姥姥帶回她所在的一個叫做清靈觀的道觀裏。
在道姑的撫養下,姥姥靜靜長大,由於姥姥自小在道觀裏長大,雖說道姑不忍心讓姥姥出家,但姥姥時常聽道姑講法和看道姑練法,也自然學到不少東西。以致姥姥此後始終都無法舍棄這東西,而且對其興趣還日愈加濃。
據姥姥回憶,這道姑道法精深,那麼多年過去了,在姥姥的眼中永遠都是那一副樣子,紮著道簪,一身青衣道袍,像是幾十年複一日地每天采采藥,也種種藥,練法,講法,偶爾幫來到觀裏的人治一下病。
據姥姥所說,在姥姥剛滿十六歲那一天,道姑也是一如既往地上山采藥,甚至走的時候還\t心情不錯地拍了拍姥姥的頭說:“蓮兒十六歲了,是大姑娘了,師傅去給你準備個禮物,你去把神壇後麵那個師傅封好的瓦罐埋到池塘邊的那顆歪脖子棗樹下,下午把祭祀用的東西準備好,等師傅回來,師傅為你入門。”
往常道姑中午就會回來,哪成想,這一去就是一整天,待到日落西山,才見道姑一臉蒼白地回來。姥姥忙上前問是怎麼回事,道姑見到姥姥這才勉強笑了一笑,慈祥地看著姥姥說:“扶師傅進去,師傅帶你入門。”
祭祀用的一應物品姥姥都準備好了,道姑強撐著身體,為姥姥入門,甚至在整個過程中,道姑還吐了兩口血,隻是入門儀式馬虎不得,姥姥才隻能安靜地等待儀式結束。
待得儀式結束,姥姥扶著道姑在床上躺下,道姑忽然麵色紅潤起來,起身拉著姥姥的手和姥姥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今天師傅給你帶了一顆七聖草的種子作為禮物,還有那埋了的罐子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開……”
姥姥忙問:“七聖草!師傅,是那你和我說過的奇草嗎?”
道姑慈祥地看著姥姥:“正是!一定要保管好,難保以後你會用得到。”
姥姥看著道姑嘴角尚存的血跡關心地問:“師傅,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怎麼還吐了這麼多血?”
道姑擺了擺手,說道:“師傅沒事,不過是采這種子的時候和一個妖人鬥了一場,你看師傅現在不是好好的嘛,休息一下就好了。平時師傅是怎麼教導你的,生死有命,我等修道之人自當看破生死,死不過是另一種生存方式罷了。你剛剛入門,去靜坐一下早點休息,去吧,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