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大乾順和二十七年, 六月, 順和帝六十大壽, 北魏太子拓跋齊率使團前來祝賀。
皇帝壽誕過後, 拓跋齊遣使團先行歸國, 他則滯留幾日, 於大乾繁華的京都遊玩。
所謂物以類聚, 人以群分,北魏的風流太子留京期間,迅速的和大乾京都幾個紈絝結識, 特別是和京都第一紈絝,皇帝的嫡親侄兒,怡王世子劉承繼鬼混到了一處。
六月二十一日, 出了一件大事。
這日於秦樓楚館內, 兩位紈絝為爭一花魁大打出手,怡王世子一個失手就將北魏太子拓跋齊給推下了樓。
北魏太子摔得頭破血流, 命懸一線, 昏迷不醒, 太醫們素手無策, 皇帝一怒之下, 將侄兒下了大牢。
正文
第一章 落難小世子
衙役推開刑部牢房的大門, 弓著腰對身邊的總管大太監李福海道:“大總管您請。”
年過五旬的李福海拎著手上的食盒,抬腿邁進了陰暗潮濕的刑部大牢。他身後的衙役關好牢門,快走兩步趕上, 引著他朝天字號牢房走去。
穿過狹長的過道, 衙役停在一間牢房門口,和李福海道:“大總管,就是這了。”
李福海眯著眼睛朝昏暗的牢房內看去,裏麵陳設簡陋,一張床、一床被褥、床頭一張小桌子,桌子上一把老茶壺另一隻粗瓷老碗,此外再無其他,不過倒還算整潔。
李福海的視線投向床角,那裏抱膝蹲坐著一個青年。
“把門打開吧!”
“是!”衙役摘下腰間的鑰匙串,開了牢門,而後躬了躬身便退了下去。
李福海彎腰走進了牢房內,聽到動靜,蹲坐在床角的青年抬起頭看了過來,他英俊的臉上蒼白、無措,全不見半點往日裏飛揚的神采。
“李公公?”見到牢房內的李福海,青年原本黯淡無助的眼中,出現了一抹希冀的亮色,爬下床來。
“哎!是老奴,世子爺您還好嗎?”李福海放下食盒給劉承繼見禮。
劉承繼搖頭,他道:“李公公我皇伯父要讓我去邊關修城牆,這,是真的嗎?是不是他一時生氣,說的氣話?”
李福海歎了口氣他道,“世子爺,您這回是闖禍了,您傷的可是北魏的太子,國之儲君呐!那太子醒不醒得過來還都不好說呢,陛下怎麼能不拿出一點態度,給北魏一個交代呢?”
劉承繼不說話了,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著頭道:“我父王和母妃怎麼沒有來看我?他們……是不是被我連累了?”
“怡王和王妃自請去皇陵給祖宗守靈去了。不過世子爺放心,怡王殿下是陛下唯一的一個嫡親弟弟,陛下也是不願讓他受苦的,想必過個三五月便就召回了。”李福海勸他道,“世子爺,您也好好的,就先委屈委屈,去邊關辛苦些日子,陛下說了,那城牆修完了,您便可回京了。到時候您依舊是怡王府的世子爺,是陛下最疼的孩子……您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呀!”
一肚子苦水也隻得咽下去,劉承繼點點頭道:“我會早點把城牆修完,然後早點回來的。”
“那便好!”李福海暗暗鬆了口氣,他還真怕這個任性的小祖宗一時回不過這個味兒來。若是他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不說怡王夫婦怎麼著,就是陛下隻怕也受不了。
這小祖宗可不止是怡王府的一根獨苗,陛下無子,這麼多年也是把這唯一的一個嫡親侄兒當成親兒子來看的。這獨一無二的身份,讓這位小爺被寵的囂張跋扈,無法無天,昔日在京裏可真是沒人敢招沒人敢惹的。
可孩子還是不能太寵的呀!
李福海心中歎了口氣,打開手邊的食盒弓著腰侍候,將裏麵幾碟的精致小菜一一端了出來,還有一壺小酒。他道:“世子爺老奴給您帶了幾樣您愛吃的小菜,您吃點吧!”
李福海給他斟上酒後又遞上筷子,劉承繼握著筷子卻是一點胃口也沒有。
原本好好的日子,忽然就天翻地覆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可是這京城裏最最風光逍遙的世子爺,轉眼就要去邊關修城牆了。一想到自己一個人不知道要被帶到什麼鬼地方去做苦力,嬌生慣養的小世子就難受的想哭。
“您多少吃一些吧!”李福海勸道,“世子爺您不要太過擔心,陛下說了允您帶一個人去。”
“我可以帶一個人去?”劉承繼驚喜,有人陪著就好,頓時踏實了不少,心裏便沒有那麼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