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井底(1 / 2)

在華之國西南方偏僻的一個小村莊裏,天上正飛舞著棉絮一般的大雪。盡管已經是早上7點,但天還沒亮。小琴已經起床了,她要為爸媽以及剛剛出生的幺弟準備早飯。天寒地凍,小琴在裏麵穿了一件長袖T恤,還套了一件疏鬆的毛衣,外套是一件破舊的棉衣——這樣遠遠不夠。家裏並沒有儲備水,因為早上都會凍起來,還不如當天去水井裏挑。小琴擔著水桶,在大雪裏走了兩百米山路,到了村裏唯一一口水井邊。村裏唯一比小琴起得還早的老楊頭也在。

“小琴來了,快快快,快來,我幫你打水,”八十多歲的老楊頭身子硬朗,是個熱心腸“唉,真是造孽,這麼小的孩子,天天幹起早貪黑地幹活,學都沒的上。”

小琴隻是笑著遞上桶,並不說話,大概是知道,說並不能解決問題吧,又或者是有所顧忌吧。楊老頭見此,連聲歎氣,接過桶來,打了個半滿。

“沒事的,阿爺,你給我裝滿嘛,不裝滿,我待會兒又得跑一趟。”

“不能等你爸起床了來替你擔兩桶嗎?”楊老頭氣衝衝地說道。

“擔水是我的事,不能麻煩阿爸。”

”這是誰說的?“

”我媽。“

”那個後媽?“

小琴默默地點了點頭。

”唉,可憐的娃。“說著,楊老頭把兩個桶裝了個滿,”好了,水我給你打好了,我就先走了。“

”嗯,謝謝阿爺。“

楊老頭擺擺手,挑起自己的水桶回去了。此刻,兩桶滿滿的水立在小琴麵前,如同紮根在地裏的木樁,簡直無法撼動。小琴深吸了好幾口氣,仿佛要去挑起兩座大山。

”阿切。“好像有人在身後打了個噴嚏,小琴心裏一驚,放下擔子,起身看了看。可四周並沒有半個人影,隻有茫茫白雪、矮樹。因此,那口水井就變得十分可疑了。小琴大膽地探出頭去,朝井裏看了看,可天色本來就暗,加上井又很深,因此,裏麵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情況。

也許是幻覺吧。小琴這樣想著,又繼續去挑自己的水。

”阿切!“剛一蹲下,奇怪的聲音又傳了來,這次小琴聽得更清晰了——井裏確實有東西。

才不過7點鍾,村裏其他人還要一個小時後才會起床。難道是外來人?可誰會大清早地跑到這兒來?就是想來,這種天氣狀況也來不了啊!難道是?雪人?狼人?

小女孩不敢多想,更不敢像先前那麼冒失地去看,急忙挑起擔子就要走。

可就在此時,什麼東西鉤住了她的肩膀!

”啊~“小琴尖叫一聲,暈了過去,兩隻水桶重重地摔在地上,水全倒了出來。

等小琴再次醒來時,她發現眼前是熟悉的廚房兼柴房兼雜物間兼雞鴨舍。她打量了自己一遍,出了衣服有些潮濕之外,什麼事也沒有。她暗自慶幸,又懷疑剛剛發生的事情根本就是個夢。可奇怪的是,家裏的水缸竟然已經裝滿了水,而且灶上已經生起了火!

”娃啊,你醒了?“門口出現一個人影,正是老楊頭,手裏正拿著一隻鍋子。

”阿爺,是你把我背回來的嗎?“這不就對了?老楊頭發現她不知怎麼暈在了地上,把她背回來,順便幫她把水挑了,這是最可能的情況——雖然老楊頭已經一大把年紀了,可是,勉強勉強,還是可以辦到的。

”不不不,不是我,是他。“老楊頭進到屋裏來,指著門外說到。這時,門口出現了另一個她並不熟悉的身影——一個長著一頭亂發的男子。

”他是誰啊?“小琴有些緊張,這個冷漠的男人並不像是善類,盡管他剛剛幫了自己,可想必也是他嚇暈自己的吧。男子聽不懂他們的家鄉話,也似乎沒有意願參與到他們的對話中來,更像是在等老楊頭。

”他是玩徒步旅遊的,就是新聞上經常報道的那些‘驢友’,城裏人,這幾天在附近被困住了,好不容易找到我們村,想要喝口水,結果居然掉進去了,“說到這裏,老楊頭忍不住笑了起來,”還好井水常年保持著一個溫度,這個時候倒還算暖和。不然早就完蛋了。“老楊頭慢悠悠地把蒸盤架放進鍋裏,倒上水,接著再上土豆,蓋上鍋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