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疼你7
想那一坡青青草
青山。碧草。黃花。 小橋。流水。人家。 家園與桑煙，漸行漸遠..剪開記憶，往事便在溫馨中，一點一點漫上心頭，浮想著一個遙遠而清醇的夢。隔著幾十年的距離，一切已物是人非，一切卻又恍如昨日。 風兒不盡地吹呀吹，如奔跑的音符，彈響一樹鳥鳴，驚醒一滴晶亮的雨，推開泥土低矮的門，一顆顆草芽兒，提著鵝黃的、嫩綠的小裙，伴著蛙鳴，伴著蜂擁而至的花期，走進三月的掌聲中，闖進孩子們久違的心。 放學回家，書包一扔，順手拿一塊烙餅，喝點開水或是涼水，拿著父輩們編製的芨芨草小筐，帶一把鏟子，約幾個夥伴，一路小跑著到村南一處大草坡。說是草坡，其實是生產隊一塊苜蓿地，專門種植苜蓿喂養牲口的。此時的草坡，從遠處看已盡顯綠意，比它周圍田埂上的草和地裏的莊稼苗要綠得早一些。一顆顆嫩綠的小芽芽從地麵鑽出來，頭挨頭，肩並肩，擁擠著，依靠著，盡情地鋪張在田野。
看著那一片綠，我們蜂擁而入，用鏟子利索地鏟著露出地麵的小苜蓿芽。細心點的還能揀
去摻進小筐裏的雜草和土渣，粗心的不管幹淨與否，就一古腦兒往筐裏裝。反正回家後還有大人幫著揀，揀好洗幹淨了再下鍋。這種苜蓿小芽，其實拌成涼菜更好吃，但那時家家缺鹽少油的，一般人家是很少那樣吃，都是直接下進麵條裏，綠白相間，倒也有種獨特的清香。等大家的筐筐都鏟滿了，剩餘的時間，那可是很愜意而快樂的。夥伴們躺著，爬著，打個滾兒，翻個跟鬥，玩高興了，就順手揪一棵苜蓿芽塞進嘴裏，沁人心脾的清香呀，那是鍋所煮不出來的。笑聲、鬧聲、流水聲、鳥鳴聲，合著牧童的短笛，組成春天的交響曲。鬧吧，笑吧，孩子們，扯開喉嚨放歌和采擷春天呀！ 經春天的這一吆喝，大地各個角落，再也藏不住它們的秘密。在一滴透明的夏露裏，一根根藤蔓，不甘寂寞的觸須四處攀爬。一棵樹，一叢草，一朵花..催開一生最美麗的綻放。 那一坡青青草，愈發的濃鬱和蔥蘢，能淹沒我們的半截腿。一朵朵紫紅色的小花，悠悠地懸在花莖上，風兒吹來，散發出撲鼻的濃香，蜂兒們嗡嗡嚶嚶，蝶兒翩翩起舞，偶爾一隻大鳥扇動巨幅的翅膀緩慢地滑過，使一切變得迷離而充滿誘惑。 這時候，我們總會偷閑跑到草坡上，玩一個似懂而又非懂的遊戲。 夥伴們拔來許多野花，然後悄悄地藏在苜蓿地裏，有手巧的女孩們編織成一個大花環，戴在一個最漂亮可愛的小姑娘頭上，再在花環上麵蓋一塊紅沙巾，打扮成所謂的“新娘”，打扮好了，由一兩個大點的女孩領著走到坡的另一端。這“新郎”呢，就從男孩中挑選一個年齡大、個頭高的，有夥伴們擰一個青芨芨草棒，當作馬（這是從社戲裏麵學來的），有三四個男孩和女孩護送著，用石片當鈸和鼓來敲，掐一根麥杆和草莖當嗩呐，吹吹打打，組成一支“娶親”的隊伍。剩下的其它人，都偷偷跑出苜蓿地，有的摘豆角，有的燒麥穗，有的拔一些能吃的草莖和花葉，準備“筵席”。等“新娘”和“新郎”回來，大家圍坐在草坡上，吃著、說著、追著、跑著，不小心摔個跟頭，後麵的也就連著絆倒，一個壓一個，疊成一層，又倒成一堆，誰也沒有怨言，翻起來又繼續追呀跑啊..溫馨的笑聲，染紅了黃昏；逗樂的幻想，藏在豔豔的花蕊中。孩子們的心坎上，又多了一個夢。 這樣的日子，就在幼稚和單純中悄然滑過，雖然清苦，可這一切又讓人多麼新奇而憧憬，多麼無憂而無慮，像月亮裏的童話，甜在心裏，醉在夢裏。 樸素的鄉村，樸素中的真實，真實中的樂趣，隨著年齡的增大，從視覺裏漸漸遠去，漸漸遠去..但時間的飛逝，空間的轉移，年代的更替，環境的變遷，卻改變不了放飛思念那坡草的情感。走來走去的時光裏，人來人往的風景裏，靜靜地遠望，一頭牛走來，一抹清香撲來，循著一片潔白的雪花，那一坡青青草，時常隱約在我望鄉的路上，使一顆偶爾勞頓的心，感受瞬間的恬淡和閑靜。
愛已倦
近來總是睡不著的。有些事情不是說經過了就會忘記的。那種刻骨銘心的傷痛不是可以隨便能夠消除的，也許終其一生也不能夠解決的。現在才明白心情真的嚴重影響到人快樂與否。 雖然有時候明白無論想或是恨都不能夠解決什麼，也曾想過自抱自棄的，然而心裏的痛卻沒有一點點能夠緩解的。鏡子裏的自己的眼睛一點神采都沒有了，沒有一點跳動的火化，也沒有一點點的笑意，卻見滿臉的淚痕在臉上流著。一直以來，以為得到了真正的愛，有了永恒的寄托和追求，然而卻在一天天裏全部的消失了。這才明白這個世上是沒有真正的永恒的，任何事情都隻是如曇花一現一樣的短促。人說愛情是永恒的，但其實隻是人們的一種美好的願望罷了。 秋天就要來了，這原本是個收獲的季節，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傷心心痛的季節。雖然天氣不再讓人熱得喘不過氣來，自己的心口裏卻是痛得無法呼吸。告訴自己說：忘了吧。為了一個不值得你愛的人，值得嗎？然而人非草木，那麼長時間的朝夕相處，那麼長的甜言蜜語又怎麼能夠讓心能夠接受呢？
每個人的臉上都對外露出笑容，可有誰知道這笑容真正開心的又有多少？人前的歡樂不過是掩飾人後的苦痛罷了。以前看神雕俠侶挺佩服楊過的忠情的，但現在想來根本就不能夠讓人相信的。古人尚且說癡情女子負心漢的，那看來負心的絕大多數都是男人了。 其實，人活著這個世上，又有幾個能有真正的快樂？又有幾個能夠幸福的。雖然幸福隻是一種感覺的，但這種感覺的存在才是醉人的。這種感覺依托於某個人的身上，當這個人完全的消失了，那麼感覺也就隨之而徹底的沒有了。許多人對於愛情，總是說人活著的意義太多了，沒有愛情又不是活不下去了。是的。人沒有愛情是可以活下去的，但痛苦的活著也是一種麻木的精神狀態。感覺不到飲食的甜美，感覺不到劇情的波瀾起伏，隻是為了一種別人的需求而活著，而自己的心卻已經死去了。 我知道愛情象流星一樣，在照亮瞬間的同時卻留下了永久的黑暗。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的，於是許多人隻有痛苦的活著。也許這才是所謂的真正的生活吧？ 有時候流淚流汗未嚐不是件好事，能夠得到麻醉將自己的心情封鎖起來，總是以單純的心去測度這個世界，總是以為真正的愛就是彼此的真正的付出，全心全意的對對方好，就一定可以永遠的。現在才知道，這完全是鬼話的。 生活和自己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在兜了一圈後竟然又回到了原點的，然而心卻再也回不了過去了。午夜夢回之際，獨自一個人痛苦的徘徊反複的。一夜既漫長又黑暗，強迫自己應該睡去的，還得要應付第二天的工作和自己應盡的生活責任的。 總是打出了許多嗬嗬的字樣，表明自己很快樂的。盡管那種痛苦無處不在的，在心底裏象猛獸一樣潛伏著，不時竄著來在自己的心裏嘶咬一通後又回去了。於是一點一點的痛在無人時將自己侵襲。 麵對其他的男人卻再也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有的隻是因為害怕孤單害怕寂寞想要人陪而已。原來你真的傷我那麼重的。如果能夠選擇，如果能夠知道現在這樣的結果，那麼我不要愛上你，也不要和你說話的。因為我既然失去了，你就沒有得到你。沒有得到你我又何必要那中間的快樂引來今天無盡的痛苦呢？我不是飛蛾，我不想撲火，我隻想永遠的有著光和熱的溫暖，然而你你卻連這點也剝奪走了，你是何等的心狠！ 過去了，一切都成過去了！時間還在一點點的推移，快樂卻是那麼樣的少有！沒有了真正的愛，也就不會有真正的痛了。也許時間的消逝，我會慢慢的淡忘你的。想起你時我隻會淡淡的想原來你有這麼個人。如果能夠做到這點的話，我想我是真的忘了你了。可是這談何容易啊，也許在我沒有一絲精力的時候我能做到這點，但現在我怎麼也做不到的。 這個冬天真得不太冷，隻是總是下起綿綿的雨來，似乎天氣也是傷心之極的，慢慢的將天地變汙，不想還一個純潔幹淨的天地給這個讓人心痛心碎的現實環境，而我已經再也不早起了，沒有人再值得讓我等待了。懶懶的起床，到單位開始一天的事情，扯幾句閑話，越發覺得心煩，即使一個地方的人也差別那麼大嗎？沒有一點讓人有好感的地方。聖誕的夜裏，雨在慢慢的下著，我的心一陣陣的痛著，那個四年前的聖誕平安夜，那個笑容滿麵那個充滿幸福的笑顏如花的女人不見了，一個人在暗夜裏對牆舞動，所有的惱怒傷心發泄了一點點，但終究有塊傷痕在心裏，一動就會有痛楚的感覺傳出來，捂不住。 近來發現自己變得越發世俗多了，雖然一直以來自己都很世俗，但還有一塊淨土，一塊充滿了希望充滿了想象的淨土，但現在全部都變質了，變得麵目全非，自己所相信的，所認為的永恒原來隻是一再的是自己糊弄自己，而自己對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那麼樣的單純的，每天做著世俗的事情，讓汙濁掩沒了自己，掩沒了曾經的那份美好，還要什麼美好呢？美好都隻是一種假象，實際都是這樣的，平淡無奇的生活著，象個世俗人一樣斤斤計較於一點一滴的得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