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一。
蘭蒂斯鎮坐落在“亞蘭斯特”山脈腳下,它是阿茲坦波爾大陸西南疆的最後一個城鎮,因此,它又有另一個名稱:“落日邊緣小鎮”,或者叫“文明之終結小鎮”。
因為在‘亞蘭斯特’山脈的另一邊就是蠻荒之域--奧蘭巴斯大陸。
這塊猩紅色的土地上沒有任何秩序與法律,有的隻是物競天擇、弱肉強食的大自然法則。在這裏,隻有“適者生存”這條強者信條才是真正的法律與秩序。
“站住!如果再前進一步,你便進入了蠻荒之域,從這一刻開始,死神的陰影將與你同在,隻有被現代文明遺棄的,受世人詛咒的人,才會選擇繼續前進……”亞蘭斯特山顛,大陸分界線上屹立著書寫著這條警示標語的告示牌,告示牌已經殘破不堪,千瘡百孔,山風吹過,發出“咿呀咿呀”令人牙酸的聲音!
一條人影倏然地穿越亞蘭斯特山巔,經過告示牌,輕蔑地笑了一聲,山風徐來,人影消失了。
……………………
黃昏就開始下雨,蘭蒂斯小鎮所處的地區,屬於季風性多雨氣候,高聳入雲,連綿不絕的亞蘭斯特山脈,阻擋了從多羅地海岸吹來的雨雲。雨雲堆棧在這裏,與山脈另一邊,紅色大陸--奧蘭巴斯,上空的冷空氣形成對流,便化做雨落下來,而黃昏正好是兩塊大陸風向開始轉變的時候。
天剛剛暗下。蘭蒂斯小鎮便進入了入夜後的繁忙,每條街道的兩邊都開始閃爍起五顏六色的霓彩燈,人聲鼎沸。由於是多雨的地區,鎮上居民喜歡用飲酒來趨走一些濕氣,所以,入夜後的蘭蒂斯鎮,酒吧是最先熱鬧起來的。
夜,十一時。
雨漸漸下大。
ALL BLUE(夢幻之海) 雖然是酒吧,但同時也兼售一些飯食,身材魁梧,略顯肥胖的酒吧老板阿貝爾·羅傑,此刻正把剛走這批客人們吃剩下的東西掃落進垃圾袋,他一邊抹著桌子,一邊抬頭看著窗外下個不停的雨,嘟喃著罵了句;“這該死的天氣……”
像這樣持續的陰雨天在這一地區雖然多見,但陰沉的天總給人很壓抑的感覺,羅傑準備提早打烊,躺在幹燥溫暖的床上或許舒服一點。他提起裝滿吃剩食物的垃圾袋,走到酒吧的後巷準備扔到垃圾桶裏,那是一條陰冷的巷子,彌漫著刺鼻的食物腐爛的味道,和鼠蟲翻動垃圾的聲音。
“怎麼搞的,最近的道路清潔工好像越來越懶了!”羅傑看著後巷滿地的狼籍,不滿地念叨著。隨手將袋子扔進垃圾桶裏,巷尾呼嘯過一陣冷風,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小腹上的肚腩有節奏地抖動著,“說的也是啊,像這樣的鬼天氣誰願意離開溫暖的爐子,也不能全怪他們,哈哈……”
羅傑回過頭,正要回酒吧,後巷的深處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是誰在那裏!?”他問道。
後巷懸掛著幽暗的路燈,風吹過“吱呀吱呀”地搖晃,慘白的燈光下,一個金色頭發,眼睛很大的男孩抱著肩膀走了出來,身體瑟瑟地發抖,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臉色很蒼白,不知是路燈照射的,還是天生如此,白皙中透著慘淡地藍,男孩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說道;“羅傑大叔,是我啊!”
“哦!原來是小佐誌啊!”羅傑微笑著去拍男孩的頭,“聽說你又佐伊這個老怪物趕出來了,雨下的這麼大,我正擔心你呢,你該不會又跑去佐伊的實驗室搗蛋去了吧!沒錯,一定是這樣的,若不然,他不會趕你出來……”
小佐誌本來腆著臉,不好意思地笑著,但一聽到實驗室,便興奮起來,攢著拳頭,揮舞著;“羅傑大叔,你不知道那個實驗室裏有多好玩,裏麵有很多我不認識的東西和機器,而且我很喜歡裏麵那股硫磺的味道……”
“好玩的實驗室,硫磺的味道……”羅傑大笑起來;“父子都一樣啊,隻要一談到實驗、機器、硫磺都是一臉地興奮,不過,佐伊那個老家夥是該好好捉弄一下,他整天悶在實驗室裏,也不來光顧我的生意。我現在想找個喝酒的人都沒有,對了。你還沒吃飯吧,進來吧!”
酒吧內,早已生起幾個爐子,幹燥而溫暖。ALL BLUE 的熟客都知道羅傑的怪脾氣,不到十一點都走光了,佑大的客廳隻剩下一個客人,一個紅色頭發的少年,正趴在餐桌上呼呼大睡,張著大嘴,發出驚天動地的呼嚕聲,麵頰下已被自己的口水浸濕了一大片。
“這個人怎麼還沒走!?”羅傑皺了一下眉,正想過去把人叫醒。卻聽到佐誌肚子發出“咕咕”聲,他笑著說道;“佐誌,自己找個位置坐吧,我去給你做個炒飯。”
“好,羅傑大叔。”小佐誌隨口應著,找了個位置坐下,他好奇的打量這位最後的客人。這個人並不是蘭蒂斯鎮的居民。佐治以前並沒有見過他,而且這個少年與佐誌以前見過的人都不太一樣。他的頭發是紅色的,遠遠看去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略黑的膚色接近古銅的顏色,他穿著一件式樣陳舊,且異常肥大的深色鬥蓬,雙手戴著黑色的露指手套,最引人注意的是他右手裸露著半截的手臂,上麵紋著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一條口尾相銜的蛇浴火而舞。
“小佐誌,快來吃飯吧,你一定餓壞了!” 羅傑從廚房出來,端著熱氣騰騰的炒飯,還有一碗湯。
“謝謝你,羅傑大叔,我在後巷一直等到你就要打烊了才來的,沒想到還是有一個客人啊!”小佐誌指指正在呼呼大睡的紅發少年,悄悄說道;“這個人很奇怪啊……”
羅傑略略抬頭看了紅發少年一眼,掏出煙點燃,“是啊,這個家夥的飯量真讓我吃驚,他一個人就吃掉了十人份的食物,而且一吃完,倒頭就睡,好像很累的樣子……”
羅傑作思考狀,然後大叫起來;“是啊,你提醒我了,這個小子,該不會來吃白食的吧!?”
佐誌咬著湯裏的調匙,含糊不清的說;“羅傑大叔,我不是說這個,你看他的頭發和膚色,都跟我們的都不一樣,還有手臂上奇怪的刺青,我好像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哦,是這樣啊!”羅傑吐出一個煙圈,輕輕拍了一下佐誌的頭,說道;“這沒什麼奇怪,阿茲坦波爾大陸廣袤無邊,有各種發膚顏色的人也不奇怪,不要多想了,快吃飯吧,都要涼了!”
佐誌點點頭,低下頭扒了幾口飯,含糊不清的說道;“羅傑大叔,你沒聽說過‘能力者’嗎?”
“能力者!?”羅傑沉吟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一點點地吐出,說道;“你說的是天賦之--‘能力者’嗎?”
佐誌點點頭,努力咽下嘴裏那口鼓鼓囊囊的炒飯,一臉興奮;“我爸爸曾經說過,在阿茲坦波爾大陸,有一部分人擁有常人所不能想像到的超常能力。這就是所謂的天賦之--‘能力者’。這些人一出生就‘Hermes Trismegistus’(赫爾墨斯)大神,賦予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能力。根據這些異常能力的表現形式,可以分為,自然、獸化、再生、祈靈、超人,五大類係,而這些力量,往往可能從他們的發色、皮膚上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