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舌帽捂著嗓子,一臉難以置信地倒下,他恐怕至死都不能明白,這個穿著古代服飾,看起來柔弱無比的女人,竟能將一柄刀使得如此精準。
陳靈鬆了口氣,向柳玉點了點頭,後者也沒有開口,隻是盯著地上變成幹屍的美豔熟婦,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陳靈俯視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除了美豔熟婦外,小黃毛以及洋娃娃,還有眼鏡女的屍體都呈現出了不同程度的腐敗,甚至還可以從眼鏡女的眼眶以及唇角內側看到米粒兒似的蟲卵,仿佛已經死去了很久很久,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腐朽的味道。
正常情況下一個剛剛死去的人,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身旁的自己完全嚇呆了,對麵那位白領男的公文包更是啪嗒一聲摔落在了地上。
陳靈見狀心中冷笑,事情發展到現在終於開始貼合自己腦中的想法,很顯然,這根本就是一出荒唐的鬧劇,這一車的人恐怕都是已死之人,雖然還不知道幕後操縱者到底要自己做什麼,但他可沒有功夫和這群人玩什麼懺悔的遊戲。
他站起身,拉著柳玉就走,列車既然不停,他就打算破門而出。
“你們要做什麼?”
“嘭!”
陳靈一拳砸在了車門上,卻赫然發現車門完好無損,居然擋下了他這一拳的力道,正訝異間,就聽一個男子站到了二人的麵前,神色慌亂道:“你們別亂來。”
陳靈眯著眼:“那你說我們該怎麼做?”
“當然是和我們一起懺悔!”
陳靈翻了個白眼,身旁柳玉更加幹淨利索,順手一翻,一柄刀刃割下對方的頭顱,大量鮮血灑下的同時,對麵這具男人的屍體也迅速幹癟。
而與此同時,身旁身穿外賣服的自己和男人的麵容迅速扭曲,高叫著“你們必須懺悔”就衝了過來。
二人的戰鬥力完全和陳、柳二人不是一個級別,戰鬥發生在瞬間,也在瞬間中結束,可當陳靈親手將身穿外賣服飾的自己殺死後,腦袋陡然陷入一陣眩暈,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意識便同眼前的景物一通沉入了黑暗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陳靈意識回歸,再次睜眼時,又站到了車廂之內。
車廂之內,左首的長條座椅上坐著倆男倆女,右首是一對穿著情侶裝的年輕人,遠處倆車廂中間的安全門連接附近是個肌肉虯張,戴著鴨舌帽的中年人,由於臨近子夜加上路徑偏僻,滿打滿算,整截車廂的人數不超過10人。
當車廂自動門關閉的一瞬間,陳靈捂著微疼的腦殼,覺得自己又來對了地方。
嗯,為什麼要加一個“又”字?
他舉目四望可以看到,這輛死亡地鐵車廂中,車廂壁上爬滿了煙熏火燎的痕跡,有幾處框架上已完全扭曲變形,車窗的玻璃也大多殘破不全,一股股怪風從窗外呼嘯到每個人臉上,奇怪的是,一個個卻是耷拉著腦袋,對陳柳二人的到來無動於衷,整個車廂內顯得格外的死寂。
陳靈看到自己一身外賣服飾,坐在地鐵椅子上,麵上表情平平淡淡,仿佛根本沒有看到除了自己,周邊都是一群人都有些異常。
他甚至顯得有些小興奮,一手穩穩按住身旁的外賣配送箱,仿佛按住了一整塊金磚。
陳靈看到自己這熟悉的模樣,笑容有些發苦,他拉著柳玉坐到了自己的身邊,這個位置原先是妙諦坐的,如今他重新坐到這個位置上,以一個外人的角度來觀察自己,多少覺得有些怪異。
嘶,不對……我是不是經曆過這些?為什麼覺得似曾相識……唔,頭好痛,怎麼回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陳靈的目光太過灼烈,身旁的自己察覺出了異樣,不過投來的目光卻是謙卑而和善的,陳靈也同樣報以微笑,心中卻在想,原來當初的自己就是這樣對別人的。
不過又怎樣呢,自己現下是異域大學士,而眼前這個年輕人隻不過是過去的一道影子。
收回目光,再過三,四個站口就是事故的發生地點,但他一點都不擔心,憑借著現下的身手和驚人的兵人體格,完全可以做到毫發無傷。
期間,柳玉不止一次地投來詢問的目光,陳靈隻是簡簡單單在她手心上寫了個等字。
嘶,“等”字?
等待令人感到漫長,當列車經過來到事發地段後,陳靈原本並不怎麼緊繃的心弦,也一下子繃得緊緊的。
突然,“吱啦”一聲巨響,整個列車劇烈一晃,可下一瞬間,想象中脫軌的場景並沒有重演,隻是漏風的窗外變得異常昏黃,放眼望去竟行駛在了一片灰蒙蒙的山嶺之中。
“吱啦。”
陳靈正在納罕,就聽耳邊再次傳來一聲響動,扭頭望去,就見兩截車廂中間的過道門被人強行打了開來,走在前麵是一個年逾八九十歲,身材佝僂,隻到陳靈腰際的銀發老嫗。
她居然推著一輛高鐵上常見的餐車,裏麵放著很是平常的零食,跟在她身後的是兩個身材健碩,麵無表情的乘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