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雨夜碎花傘2
趙城
從前,有一個叫趙城的地方,我有幸去過。它民風純樸,到了那裏,有身在桃花源的感覺。傳聞中,趙城有位美麗的姑娘,卻隻聞其名未曾相見。 有一天,我在一個小攤挑選一些小東西,一個好聽的聲音引開了我流連於商品目光。 “你好,你也是在這裏買東西的嗎?” 本來的好感被這句話打回了原形,好土的搭訕方式,如果我不是在買東西,我像賣東西的嗎?還是城管? “恩”,雖然對這種形式感到略微反感,禮貌還是要有的,於是我敷衍到。 “我也是到這裏買東西的。”從側後方傳來那個讓我無法繼續反感的聲音。
於是,我轉頭望向它的主人,呆了。我終於明白閉月羞花、沉魚落燕的真正定義。原來是這樣的。 “我們走吧?”一個陌生的聲音,詢問著美麗聲音的主人。 “恩,來了”,溫順的性格就如那容顏。 像風一樣,你出現在我麵前,轉眼又消失不見。好象是感覺到有什麼忘記對我說,你轉身,“再見”。我又馬上知道了傾國傾城原來不是古人的矯情,隻不過這次傾倒的是趙城。 恩,再見麵。 這是我們的最初。能遇見你這樣的人,是任何人的幸運。 後來,我們真的成了好朋友.. 你會一直在我心裏,從前、此刻、以及還未到來的未來。 還有,我想對你說,我實現了我的承諾,趙城第一美女。 趙城 每一個美麗的地方都有一段美麗的傳說。 趙城,亦是。 每一位美麗的姑娘都曾經在腦海描繪過王子的模樣。 我的朋友,告訴過我。 隻是,這位王子隻能出現在她的腦海。她隻能努力想象出王子的五官,無法用手指輕輕拂過他的臉龐。 因為,他比她早出生五十年。 街上,許多少女都在張望著,好象都在等一個人。 “這些個姑娘也不知害羞,每次他出現都從家裏跑出來看。如今更甚,居然在這裏等,父母親也不管管。哎~現在真不比過去咯~”在路旁乘涼的幾位大爺大嬸正在聊天。 “誰說不是呢,不過也難怪,聽說那少年模樣可俊呢,哪個少女不懷春。” “喲,你們瞧,好象人來啦。” 街上的女孩子們紛紛往同一個方向跑去,果然,從人群的縫隙中可以依稀看到一個挺拔身影。 少年出現在街角,疑惑在臉上展露無遺,卻還是藏不住俊逸的風采。唇紅齒白,鼻子挺直,眼睛有迷人的光彩,秀氣卻不顯陰柔,好一位翩翩少年。難怪投來秋波無數。 少年看到姑娘們明顯的傾慕神情,靦腆一笑,並沒有停留。 他已經有心上人了,此刻,他正要去尋。 她,是城主的獨女,是少年的青梅竹馬。說是青梅竹馬也對,因為他們並不是門當戶對。也正因為如此,雙方都到了婚配年齡沒有相許,可憐那姑娘與少年是兩相情願。城主有自己的打算,他要給女兒找一戶安樂人家,絕不能讓女兒跟了那小子受罪去。 少年要去城主家找她,他們要證明給長輩們看,彼此就算分開,心也會在一起。他們說好的,就在上一次見麵城主的女兒被仆人帶走前。可是,她卻從那天到如今再也沒有來與他相見。 回想到那天,少年不覺加快了腳步。 趕到後,少年卻沒有進門的意思,偌大的“奠”字刺痛了他的眼。大門並沒有關上,想是突如其來的悲劇讓下人們一時亂了陣腳。下人們匆忙的在院子裏來來回回的搬著東西,大廳裏跪坐著一位中年婦人,旁邊站著一個威嚴的男人,與他形象不符的是此時眼睛裏的淚。 整個大院都是白色,少年跌跌撞撞的走進去,即使他已經在努力穩住自己。他覺得眼睛睜不開,腦海裏也隻是一片雪白。 那年的那天,真的下了雪。 以後
聽趙城裏的老人說: 當年城主的女兒是那次回到家後,被父親逼婚,她不願,父親騙她說那位少年已經死於突發的疾病。姑娘不相信父親,尋母親求真相,母親早被父親說服,“嫁到那個窮人家,女兒會跟著吃一輩子苦”..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少年在那一天,消失在趙城,有人說他隨她去了,有人說他去了遠方。 說這個故事的時候,我看到她眼裏的紅。我知道我們之間是好朋友,隻能是好朋友。因為她心裏有他,即使他們未曾遇見,即使他並不知道她的存在,即使他愛的隻有他的她,即使他們之間有著五十年時間。 原來,這樣也可以愛的。 那就這樣繼續愛吧,我對自己說
那個清晨
芸是個秀氣的女孩子,內向,拘謹,同學們都認為她有點古怪,不太合群。大三了,同學們都在談戀愛,芸仍獨來獨往,不是沒有男孩子追求,隻是人家看到她那冷冷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眼神都知難而退了。 或許是父母長期分居兩地工作,她一直隨母親一起生活的緣故吧,使她的個性安靜而固執,心裏認為談戀愛是個很沒意思的遊戲而已。隻是在學習之餘,每天沉浸在武打小說中,江湖恩怨,俠骨柔情,刀光劍影.. 芸就讀的是本市的一所大學,所以她沒有住校,是走讀生,而芸自己的家距離學校比較遠,正好姨媽舉家移民美國了,留下了這所國內的房子,這房子離芸就讀的學校非常近,為方便上學,芸就一個人住在了姨媽家的房子裏。 那是一所漂亮的白色二層建築,緊鄰市體育場的西側,優美而幽靜,每天芸都會去體育場晨練,風雨無阻。 這天,天剛蒙蒙亮,芸就來到體育場,空曠的操場上了無人跡,草坪上掛著層層露珠。芸像往常一樣開始了體育鍛煉。 忽然在微明的晨曦中,一個人影從遠處搖晃著走來,在不遠處慢慢倒了下去,芸趕快跑過去,是個20多歲的男孩子,微閉著雙眼,芸搖了搖他,慌張的要去馬路上攔出租車送他去醫院,不料卻被那人拽住了衣服,“我不要去醫院,我隻是口渴,想喝點水而已。” 望著那雙極度疲倦的眼睛,年輕的臉上卻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滄桑,芸的心中沒來由的動了一下,也沒再細考慮,就攙起他走進了自己居住的房子。 青年很戒備的走進那所房子,當他確定房子裏除芸外沒有其他人時,才放鬆的坐在沙發上。可能是太渴了吧,他竟連喝了2杯水, “我太疲乏了,你看我的腿上還有傷,能在你這的沙發上休息一會嗎?” “不可以,附近有旅館,你應該住到那裏去,我是因為你剛才暈倒才讓你進來喝水的。”芸麵無表情的說。 那人低下頭,用幾乎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不能去旅館,你放心,我不會久留,休息一會我會走的,如果實在還不行,我付給你錢。” 芸看著他的樣子,忽然動了惻隱之心,“你也很餓吧,我給你泡包方便麵吧。” “多謝!” 芸端來碗麵放在茶幾上,那人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現在播報通緝令,李慶飛,男,24歲,持槍搶劫鄰省H市Z銀行,他的兩個同夥已抓捕歸案,此人槍法極準,警方已追捕7天,今晨潛入我市,望廣大市民發現線索及時舉報,舉報電話是XXXXXX。”
屏幕上赫然是青年的照片,芸和青年幾乎同時一愣,接著他不動聲色的關掉電視,然後
手放到了腰間的手槍上。空氣瞬間凝滯了,靜的連針掉到地上仿佛都能聽到聲音。 芸隻是坐在那裏發愣,事情真是太突然,變化太大了,她不否認體育場中的一幕,喚醒了她心中的某種感覺,或許那是一見鍾情吧,可她這可憐而短暫的初戀,對象竟是個在逃犯,是誰說過愛情對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可遇而不可求,是對每個生命的尊重。難道愛情隻配所謂的正人君子才能有,犯了錯誤的人就不能有嗎?!想到這裏,芸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害你。” 青年低下頭開始吃茶幾上的方便麵。 芸站起身來說,“我要去上學了,這房子除了我不會有人來,你可以休息。” 說完芸就去上學了。 中午,芸回來,帶來了包紮傷口的紗布和各種消炎藥,還從學校買了盒飯。 吃完午飯,芸開始給青年處理和包紮傷口。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青年問。 “不知道。”芸邊認真包紮傷口邊回答。 “這世界上除了我媽,你大概是對我最好的人了,隻可惜我們相識在這種時候,要是我們早點相識該多好。” “別多說話了,休息吧,我要去上學了。”說完芸匆忙往學校趕。 晚上芸回來時,又從學校帶回了盒飯。 青年沒有接芸遞過來的盒飯,而是攥住了她的手,問:“為什麽對我這麼好?” 燈光下芸無法躲避那咄咄逼人的直視的眼睛,羞紅了臉,“不知道”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唇就被青年含在嘴裏,他仿佛要把一切都融化在這個吻裏,芸感到窒息,心跳加快,眩暈.. 等芸睜開眼睛,仿佛已經越過了千年,青年擁著她,輕聲的嘟囔:“我隻是相信你,從一開始看見你時,你讓我感到安全而寧靜,該死的,我竟是這麼迷戀這種感覺。”芸分明看到了他眼裏的痛苦和無助。 “我逃不出去了,絕對逃不出去了,我兩個兄弟都進去了,我又負了傷。遇到你,我也不想再逃。” 他輕輕地扳正芸的身體,扶著芸的肩膀鄭重地說:“茶幾抽屜裏我放了一張銀行卡,戶名是別人的名字,密碼是XXXXXX,裏麵有2000萬,那就是所有的錢了,我在家是獨子,家裏隻有父母親,他們的電話是..,如果以後他們需要照顧,請幫忙照顧他們。” 他愛憐而不舍的擦掉芸臉上的淚,站起身緩緩向門口走去,同時掏出手機撥通了公安局的舉報電話,“喂,我是李慶飛,我現在在市體育場,我自首。”掛掉電話,頭也不回的向體育場走去。 大量的警車呼嘯而來,不一會,又呼嘯而去。 芸靜靜地坐在房間裏,隻是感到世界都虛空了,心髒開始往下沉,往下沉.. 第二天,芸來到公安局,自稱是李慶飛的朋友,把銀行卡和密碼一並交給了辦案的警官,經核實銀行卡裏的那筆錢正是鄰省H市Z銀行丟失的那筆錢。 芸走出公安局的大門,春天的陽光和煦而溫暖,她希望法庭能輕判他,她願意去等,對於自己做過的事,她不後悔。
人生就像是在流水上寫字
周穎是我的大學同窗,又是好友加老鄉,我倆在一起幾乎無話不談,比親姐妹還親。 我倆都是獨生女,但我三歲就失去了母親,是父親一人把我拉扯大並把我送進了大學校門。
我和周穎的性格不同,我較內向,她卻特別得開朗。 我倆長得都很漂亮,尤其是穎,加上她愛打扮又開朗的性格,很受男生的喜愛。大學一年就被人弄大了肚子,是我陪著她偷偷地去醫院做了人流。後來她就跟那個男生分了手,看得出,她特別傷心。 “在兩性關係上,女人為情,男人隻為性,這是事實,不承認不行。”她對我說,“對於大多數男人來說,女人的外貌就是一切,這也是事實,不承認也不行。” 我多次勸過她,也本以為她會在這方麵有所收斂。沒想到,她交往得更頻繁了,幾乎兩三個月就換一個。 “你可一定要自重啊,再這樣,身體會受傷害的。”我又禁不住勸她說。 “放心吧,你以為我會輕易跟別人上床嗎?隻那一次,不知怎麼就這麼巧。”她說,並打開她的小坤包,抓出一包避孕套讓我看。然後又接著對我說,“男人都是隻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興他們吃著盆裏的占著碗裏的,女人向別的男人笑一笑,或是多說一句話,他們就不高興。他們恨不得使天下的漂亮女人都成為自己的私有財產。你知道嗎?有時候,他們之所以會不遺餘力地追求女人,往往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他們不能接受失敗。你也一定要記住,太主動向你獻媚的男人,絕對不會與你白頭偕老。” 我知道周穎在感情問題上也不是那種很隨隨便便的女人,聽完她的話,我點了點頭,告訴她過兩天我又要回老家過生日。這一年是大三,前兩年過生日我都是回老家跟爸爸一起過,周穎也知道。 “我正想跟你說,今年的生日我給你過,別回去了。”周穎說。 生日這天正好是星期日,周穎和我正想去飯店,不料,我的爸爸突然來了。 我喜出望外,周穎也高興地跟我爸爸握手,並說:“哇,想不到叔叔這麼年輕,這麼帥呆、酷斃!” 我的爸爸是個私企老板,由於工作的需要,他出門在外非常注重自己的儀表和形象。 從這以後,我總感覺周穎似乎有事瞞著我,問她,她又總說沒事。倆月之內她兩次回老家,每次都是四五天才回來。第二次她頭天走,第二天她媽就來了電話,我很納悶,便撥通了她的手機。她說她半路上接到了一個高中同學的電話,那同學要結婚了,邀請她過去參加婚禮,她還說這次可能回不了老家了。 畢業了,爸爸又千方百計得把我送到國外讀研,穎卻打算留京,跟北京的一個外號“胖子”的同學結婚。目的是將來孩子能有個北京戶口。 一個月後,我從國外給她打電話,問她婚禮準備得怎麼樣了。她說快了,日子定在下月十六。我說,結婚後一定得讓胖子減肥。她笑了,笑得哈哈的,說,換了,誰跟他結婚,胖得跟個肉牛似的。你沒聽說嗎?外國一個二百多斤的家夥跟他媳婦慪氣,媳婦臉朝上躺著,他一屁股坐在他媳婦身上,坐折了十八根肋條不算,還坐得七竅流血,一命身亡,我可犯不上冒這種危險。 仨月後,我又打電話祝她新婚快樂。她卻告訴我:離了。 我又一次感到吃驚,問其原因,她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一句話嗎?有時候,男人之所以會不遺餘力地追求女人,往往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他們不能接受失敗。他把我追到手了,向其他男人們證明了他的實力,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了。至於我,他根本不拿當回事,甚至橫加指責,滋事生非,無端謾罵。說我不要臉,是雞,是婊子,還對我的身體肆意踐踏和蹂躪。結婚時間雖說不長,可我受到了從未受過的痛苦。” 於是,她不得不選擇了離婚。 我問她以後的打算,她說正在老家縣城籌備新時裝專賣商城。 我知道她的父母都是依靠種地謀生,能供出她這麼個大學生來就已經相當不易了,她哪來的錢能辦專賣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