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朝日猛然從雲霧中掙紮出來,從地平線下徐徐升起,為大地灑下了一縷曙光,預兆著新的一天開始了。
閔莽山內樹木綿延無際,太陽的光輝順著樹梢灑下,晶瑩的露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森林中草木茂盛,迎風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森林深處不時傳出一聲聲獸吼,驚起一片飛鳥。草木深處還隱約傳出清脆的蟲鳴聲,彰顯著閔莽山清晨的勃勃生機。
閔莽山深處,有著一處斷層,便是聲名顯赫的斷腸崖。
斷腸崖一年四季雲霧繚繞,崖底深處不時傳出凶獸怒吼、猛禽的啼鳴聲,為斷腸崖平增一抹神秘色彩,崖下幽深不見底。
此刻,於斷腸崖巔,有著一少年迎風而立。他身材挺拔欣長,麵容略顯清秀,就像一個不因世事的純真少年。他身著一身合體的運動裝,整個人顯得幹淨、利落,精神麵貌極佳。
少年手上拎著一個包裹,包裹外形呈正方形,似乎在包裹裏裝著一個盒子。
禹辰仰頭迎著初晨,雙眼微眯,臉上綻放著一抹純真的笑意,猛然張開雙臂,大聲喊道:“爸爸,媽媽,辰兒回來了。”
聲音嫋嫋傳出,穿透了翻騰的雲霧,回蕩在崖巔,激起了一波又波的回音,在崖底深處循環回蕩。
簡單的言語,是那麼的質樸,但卻蘊含著一種深沉的眷戀。
禹辰身影一閃,直接竄下了斷腸崖。以他此刻的修為,無須像以前一樣必須依靠騰龍索才能出入斷腸崖。
禹辰的身影宛若龍入大海一般,瞬間潛入了翻騰不休的雲霧中,眨眼間便不見了身影。他一路騰挪跳躍,或是在崖壁輕輕一踏,身影飄然而下。或是借助長在崖壁上的蔓藤,身影晃蕩間,便已然掠下了數十丈。途中遇到猛禽,也無須閃躲,揮手間便將之滅殺,整個動作顯得瀟灑寫意。
片刻後,禹辰的身影在崖穀浮現。
吼!吼!吼!
崖穀占地頗大,一眼無際。許許多多的凸顯上長滿了迥異與外界的植被,色彩斑斕,甚是美麗!這一個個凸起在崖穀形成了連綿的崖底山脈,在山脈深處不時傳出一聲聲獸吼!
使人仿若置身於荒古世界一般!
目睹著這一切,禹辰不禁神色恍惚,似乎喚醒了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記憶。就是在這,一個八歲的少年以此為起點,掙紮在死亡的邊緣,沉浮在血雨腥風中,繼而走上了條血腥廝殺的道路。
“果真,一切的苦難皆是磨難。跨過了,就會涅槃,反之,則會身死!這一切,都值得,吾不悔!”
禹辰輕聲自語,嘴角浮現出一抹慶幸的弧度。
是的,不後悔!
即使一切可以重來,禹辰還是會選擇這條道路,因為唯有它可以報仇雪恨!
幻影界猛然展開,崖穀內的一幕幕清晰反映在禹辰腦海。較之原來僅能清晰顯示方圓百米,自從晉級入神階,幻影界又進行了一次銳變,其範圍陡然擴增了十倍,已然可以清晰顯示方圓千米內的一切事物,宛若親眼所見,千米外十裏以內的事物也可以模糊顯示。
須臾,禹辰便從幻影界找到道路,便不再停留,身影一晃,閃掠間便已然道百丈外,幾個閃掠,禹辰的身形竄入了連綿的崖底山脈內,向著山脈深處行去。
嗖!
禹辰風馳電掣般奔馳在山脈內,快速的在山脈間穿梭,對於各種山脈內的阻礙,也一一提前避開,不是畏懼危險,而是不願耽誤時間。
此刻,禹辰唯想快點回到父母埋骨之處。
奔馳片刻後,禹辰穿越了一片連綿的山脈,來到了一處深穀。深穀周邊環繞著連綿的五彩山脈,景色甚是瑰麗。
由穀口看去,可以看到一條急速奔騰著的瀑布。懸掛在深穀的一方,宛若一條銀帶懸掛其上,水流急劇,飛瀑而下,甚是湍急!
瀑布的盡頭是一個天然池塘,周邊各種五彩植物遍布,美麗異常!
一晃十年,禹辰再次步入了這個已然闊別了十年的深穀。心底既有急切,盼望早一刻祭拜父母。但又有著忐忑,十年了,父母的墳墓怎樣了?在這荒山深處,它還依然嗎?
十年未來,父母會原諒這不孝的兒子嗎?
碎碎的腳步聲回響在深穀內,禹辰的身影緩緩來到深穀深處,在那裏有著一個小小的土包,土包上布滿了雜草,隨風搖曳。在土包的前有著一方石碑,孤單的聳立著。石碑粗糙的表麵上刻著‘父母之墓,孩兒禹辰立!’這麼一行字。
蔓滿墳塋的雜草,斑駁孤零的墓碑,這都無聲的訴說著:這就是父母的墳墓。
禹辰默默地注視著墳塋,鼻子一陣陣酸楚,眼淚無聲的滑落。這是他父母的墳,就這麼孤零零地安葬在這裏。整整十年,孤寂的聳立著,卻無一人打理。
砰!
禹辰雙腿一曲,轟然跪倒在墳前,想著父母的疼愛與這十年在腥風血雨中的掙紮,一種強烈的情感衝擊著他的內心,內心防線轟然崩潰,他再也忍不住,將包裹仍放在一旁,伏在父母墓碑上,放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