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方天林腦袋昏昏沉沉, 意識完全不清醒, 隻感覺身上火燒火燎的, 急需發泄出去。正好有雙手不停在他身上撓來撓去, 煩人得很, 他一使力便把人壓在身下, 不顧底下人的掙紮, 憑著本能找到泄火的地方,一連要了人好幾次。直到那股難受勁過去後,他才翻下身, 舒服地睡了過去。

沈家河渾身無力,連動下胳膊都費勁。他無神地看了眼身邊剛娶的媳婦,不知事情怎麼發展到了這等地步。說好的媳婦呢?怎麼事到臨頭, 反倒他變成媳婦的媳婦了?想不通, 身體又疲累得很,勉強為兩人蓋上被子, 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 外麵便喧鬧起來, 孩子的打鬧聲, 鍋碗瓢盆聲, 吵得方天林煩不勝煩, 大聲吼了一句,瞬間世界清靜了。

隻是好景不長,那些人變本加厲, 鬧出的動靜比方才還大, 甚至還有人到他門前破口大罵。

方天林拿過被子捂著頭,見這樣也無濟於事,就再也睡不下去,索性揉著發脹的腦門坐起身來。他昨晚沒睡飽,眼睛像被強力膠水黏住似的,勉強睜開一條縫,四下裏一瞅,隻這一眼,就差點沒讓他魂飛天外。

他一個人住,身邊怎麼會還睡著一個陌生男人?就這麼一愣怔的工夫,昨晚影影綽綽的記憶便全數回籠。方天林隻來得及掀開被子驗證一下,連蓋上被子的時間都沒有,便被一大股信息衝擊的失了神。

好半天後,方天林終於緩過神來。想來是唱獨角戲久了,那如蚊子般惱人的“嗡嗡嗡”聲也不見了。他揉了揉突突跳動的額頭,入目盡是一片紅,紅紗帳,大紅被子,龍鳳喜燭,纏了紅綢的箱子,無一不在昭示著,這是一處婚房,還是秉持古禮的新婚之房。

方天林正想起身看個究竟,原主與之相關的記憶紛至遝來,讓他再沒心思去理會這些。這不是在演戲,更沒人有那個閑心如此戲弄他。他是真正莫名其妙,來到了一個曆史上不曾存在的朝代——靖朝,附身在一個和他同名同姓的新婚之人身上。

方天林看著身邊男人身上青紫一片,眼神幽暗,感覺頭疼得更加厲害。突如其來多出這麼一個無法甩脫的負擔,他一時有些不能接受。可那又如何?縱使身處現代,把人給睡了,他也不會毫無表示,這點男人的擔當他還是有的。更不用說這是輕易不會和離的古代,這事他更不能做。

重新把被子掖好,方天林步下床,不甚熟練地打理好自己。這個時候,他也不去討嫌,反正新婚媳婦有優待,三朝回門前完全可以不下廚不下地。當然,這樣做的人很少。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誰不想在公婆兄嫂麵前討個好,賣個乖?

方天林不是尋常人,自是不走尋常路,他隻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其他的,他真無能為力。不,連份內事,他恐怕都做不好。畢竟他不是原主,原身會的技能,他需要一樣一樣慢慢拾起來。

原主家境貧寒,可以說是一貧如洗。他今年都二十了,說的好聽點是嫁給沈家河,說的難聽點,其實和被家人賣了沒兩樣。他的嫁妝隻有兩個樟木箱子,還都是沈家見實在不像樣,讓沈家河打了送過去的。箱子裏放著寥寥幾身破舊衣衫和壓箱底的十文錢,除此之外,再沒別的。

方天林考慮了一下,感覺穿著嫁衣不合適,便翻出一套補丁較少的短褂穿上。衣服雖破舊,但漿洗得挺幹淨,就是有點磨皮膚,這讓穿慣了軟料子內衣的方天林有些不適。虧得這副身體早就習慣這些,兩相一中和之下,方天林也沒覺得太過難受。

沈家河睡得香甜,方天林趁著早飯前這個空檔,將新房內部打量了一遍。沈家家境比方家好,可也沒好上多少。牆上早就斑駁不堪,也就為了弄個像樣的婚房,才草草粉刷了一遍。石灰刷的很少,不少地方隻要仔細瞅,就能看到土黃色的泥牆本色。

房間不大,家具也屈指可數。隻有一個五鬥櫃,一個梳妝台和兩個樟木箱子,中間擺了一副瞧著像是初學之人打的粗製濫造的桌椅。方天林都不敢坐實了,怕一不小心將它們壓垮。

“老四,你去把你三哥叫起來。天色不早,再不開飯就要耽誤下地了。”沈老爹微眯著眼抬頭望天,沉聲吩咐小兒子。

沈家溪心中也記掛著,自己那個反應慢半拍的同胞兄弟,三兩步就來到新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