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晨,一切都和往常一樣。麻雀還是三五成群的早早立上枝頭,“嘰嘰喳喳”叫鬧個不停。院子裏的那棵老蘋果樹被風輕輕撩過,無力的撇下一片微微發黃的葉子,在水泥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緊接著“咚”的一聲悶響,一枚熟透了的蘋果直嗖嗖墜落在果樹根邊的泥土地上。光滑的果皮是那紅彤彤的顏色,還稍帶著些淺黃,看起來真是漂亮,總讓人忍不住想去咬上一口。
院子裏的一家四口像往常一樣吃著早飯,隻是沒有人開口說話,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李棟棟對這樣的氛圍深感不適,心裏頭的想法卻又偏偏被壓抑著。他不知道坐在一旁的母親究竟心情如何,會不會又冒起火來責備姐姐;也不知道昨夜裏姐姐跟父親談的如何。在他的心裏,姐姐的事兒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為何父母會搞得如此複雜難解。
匆匆忙的吃完了飯,李棟棟像是如釋重負,起身對父母說到:“我先收拾書包去了!”緊接著便帶著小跑回到了屋子裏。
李棟棟一走,本來很沉悶的氣氛被打破了,一開始靜若無事的母親的情緒明顯有了轉變。
夾菜的筷子碰的碗邊“叮當”響著,粗重的喘氣聲過後,母親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似是抱怨更似責怪的說到:“這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
話兒剛說完,坐對麵的李健平先是瞧了一眼妻子的態度,心裏頭隨即明白,隻要不搭這話茬,妻子就不會再多說什麼了。
卻怕女兒不知道,李健平目光一轉,落在李銘銘身上,沒成想,李銘銘表現的倒是讓自己的這份操心變成了多餘。這一圈下來,李健平的心裏頭竟還樂了起來。
李母的眉頭始終沒有舒開,直到吃完了飯,還要對著埋頭收拾的李銘銘不滿的努努嘴。李健平看的真兒真兒的,在他心裏,倒是覺得此刻的妻子才是那受了許多委屈的。
一時間沒了要指點妻子的心思,李健平轉而沒忍住的笑了出來,走到了她的身邊。右臂輕舒,繞過後背搭在妻子的右肩,輕輕地朝懷裏攬了攬。往妻子耳旁湊了湊,李健平柔聲說到:“這丫頭就是倔,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啊?!你聽我說,你現在呀,也別跟她生氣,你就限製她跟李豐利的聯係,時間一長,她心裏頭的感情就沒那麼頑固了!到那時候,再給她安排相個親啥的,還不是你說了算!”
李母聽了丈夫的話,稍加思量,氣鼓鼓的樣子終於有了緩解,展想著未來,語氣也緩了許多。
“你這麼一說也是,咱們越是急著拆散他們,他們就越難分開。哎~,都怪我這些日子急昏了,這小丫頭片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李母的話說完了,肚子裏的氣兒也消的所剩無幾。李健平目的達成,連忙把話鋒一轉,一副正經的樣子逗妻子:“你以後啊,要讓那小丫頭片子多做家務活兒,把她的業餘時間盡可能多的剝奪掉!讓她在婚姻革命到來之前,把自己的邪念消滅幹淨,以後做一名像你一樣合格的婚姻革命戰士!”李健平說完,還用手指了指正在廚房洗著碗的李銘銘。
聽了丈夫的話,李母剛才還板著的臉一下子笑開了花,抬起手輕掩嘴唇,透過玻璃窗看了一眼正忙碌的女兒,感慨著說:“這丫頭,除了在這件事兒上執拗,其他方麵確實是個好孩子!你說這都二十多年了,在這件事兒上她怎麼就不明白我們的心思呢?!”
“這孩子有孩子的想法,老是依著咱的思路,那跟隨便兒擺的木頭樁子有什麼區別!”李健平拍拍妻子的肩膀,說到:“行啦!咱倆別擱這兒多愁善感了,趕緊上班去吧,要不然一會兒棟棟上學也要跟著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