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紐約故事1(1 / 1)

朋友們到店裏來總是十分豔羨,說沒有脾氣變幻莫測的上級的日子的生活如何逍遙。我沒有辯駁,我愛麵子的程度超乎常人.

畢業回國以後,父親為我開了這家店,從前不知柴米油鹽,每月父親劃錢幫我發工資。隻有南鳴知道,如今父親在海外的公司已經宣告破產還鋃鐺入獄,我繼母帶著那二世組弟弟回了紐西蘭音訊全無。。

真正活不下去的時候真慶幸自己還有這一隅之地,認真地想要經營它的時候才曉得這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情,房租水電貴的嚇人,人來人往,營業額卻十分不能入目。我遣散了那一群花枝招展的服務員自己換上了棗紅色的工作服,認真整理了之前那些爛賬,氣的我牙癢癢,南鳴卻是像之前一樣溫柔勸我人心叵測該防則防。

自從開始收費,朋友們來的次數也漸漸的少了。隻有南鳴每日必來坐坐,從前他不顧我冷臉硬要塞那幾十塊錢給我時,我還覺得他這人不大識相。我這脾氣實在被慣的太壞了,爸爸雖然美人在懷卻依然惦記著祖國大地上的糟糠之妻和幼女,還有什麼比有錢更容易助長人的脾性的。

脾氣臭到連南鳴都和我離婚了。媽媽過世的時候,我和他約好了等我長大了不需要爸爸了,我就回來和他結婚。在那麼多送我離開的人裏隻有他真真的掉了很多的眼淚,那時候我還不太懂得什麼是心痛,隻覺得心髒難受的要命。

我們離婚都是我的錯,我媽單身帶著我與親友的關係並不好,在我看來親友不過是比朋友還要疏遠一些的關係。但是,我和他離婚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我其實隻不過見不得他太為難。

生意越來越不好,可見爸爸說的很對,我實在沒有什麼做生意的天賦,我賣了爸爸給我買的房子,重新裝修了媽媽留下的老房子,我打算盤了店去看一趟爸爸再做打算。南鳴默默地幫著我處理這一切。

我走的時候,心裏很不舍,南鳴摸了摸我的額頭笑了笑,早點回來。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卻還是賭氣地說,最近飛機事故這麼多,我回不來也說不定。他又笑了笑,那我陪你一起。

你看,怎麼可能有人不愛他。我愛他,願意把所有的都給他,在他的親人們看來我不可理喻的行為,我真的已經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了。

我到紐約的時候聯係了李叔才知道爸爸已經出獄了。他住在一個兩房一廳的小公寓裏,李叔帶我見他的時候,他比我還要驚訝,但是欣喜。他是一個十分有魅力的人,五十幾了卻像三十歲一樣年輕,身材保持的很好,哪怕落魄到要住在陽光進不來的小公寓裏,房間裏卻還是有跑步機,房間裏整齊地看不出這是單身男人的房間,睡衣還是那樣的有質感。

他聽聞我和南鳴離婚了很有些生氣,卻也隻念了句南鳴是個好孩子。他讓我留下來,他說,爸爸答應你一切都還會有的。

我和他其實一直不大親近,也對他的還會有的一切不感興趣,隻不過在那個時刻我很心酸,我想這個看起來依舊光鮮的男人大概和我一樣害怕著寂寞。從前和他住在一起他很忙,如今他朝九晚五,對我的愛翻湧起來讓我受不了,洗衣做飯,小心翼翼地討好。我很想直接地同他說,爸爸,我不會像她們一樣離開你的。不過,說多了不過在傷口上撒鹽而已。

我們倆第一次吵架源於他想讓我去李叔的兒子公司工作。我需要一份工作沒有錯,可是我不想去李叔的兒子的公司工作。

李叔的兒子叫李牧毓。我討厭他。他和南鳴不同,他不愛說話,我和他相識的很長的一部分時間裏,所說的話不過十句,卻在我十八歲成年會將我堵在閣樓裏強吻。我從來沒有這麼厭惡一個人,他嘴裏的酒味是我那個冬天裏最可怕的噩夢。

我和父親的爭執以失敗告終。

我的職位是法律顧問。他有一個龐大的律師團,來對抗反傾銷、侵權以及私人恩怨。我的首個案子是有一名白人員工告他強奸。我的上司jason的意思是boss每年都會遇上十件以上這樣的事情賠點錢能解決就解決。果然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白人姑娘十分樂意接受支票。

我和李牧毓見麵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爸爸拉著我去李叔家吃飯。這一個多月來我很感激他的不理睬,我想他大概十有八九已經忘記了自己幹過的蠢事,畢竟他已經忙到平均一個月有一個人告他強奸。

他將我堵在二樓的廁所裏的時候,過了這些年,我也習慣了不輕易炸毛。他很俊郎,比我爸年輕的時候還要好看。我想他會做什麼,想起最近有這個很流行的詞叫“壁咚”不禁噗嗤的笑了。他愣了一下,也笑了笑。他說,我以為你討厭我。我十分用力地點點頭說,你說的沒錯。

他果然將我壁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