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咼台巴濟來到大營的時候,碰上正準備離開的伊撒茻。
\t伊撒茻連忙歡天喜地地奔過去:“上王,您回來啦!”
\t咼台巴濟打量這個年輕的新王,幫他拍掉頭上的雪花,笑道:“等很久了?”
\t伊撒茻點點頭,委屈道:“一早上了……”
\t咼台巴濟在他腦袋上搓揉幾把,道:“走,跟我喝酒去。”
\t伊撒茻在他袖子上聞到一股香味,厭惡地皺起眉頭,四下裏看看,嘟起嘴問:“那個人呢?”
\t咼台巴濟看著他:“哪個人?”
\t伊撒茻狠狠瞪他一眼:“跟你袖子上的味道一樣的那個!”
\t咼台巴濟將袖子拿起來聞一下,是甲行房裏的熏香味道。看看麵前的孩子,知道他又想起了祖父的死,道:“不要老跟那個人過不去,有些事情你長大了自然懂。”
\t伊撒茻大聲道:“我當然懂!就因為他砍了我爺爺的手,爺爺才會死!!”
\t咼台巴濟:“陣前對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爺爺早就作好覺悟。隻是他過不了自己的關,才抑鬱而終,這根本不關任何人的事。”
\t“可是——”
\t“好了!不要每次看見你都要我說一大堆的道理!”咼台巴濟正色道,“你還像個大王的樣子嗎?!再這樣你下次不要來了!”
\t伊撒茻強忍住湧起的淚水,不再爭辯,他知道爺爺的死是心病所致,可如果不是那個人砍下爺爺的手,讓爺爺不能再拿武器,又怎會有這樣的心病?!說到底,還是那個人的錯!!他不會原諒他的!!
\t咼台巴濟看著這孩子長大,怎會不知他此刻的心思?心裏大大歎了口氣,望著竹軒的方向:依爾荼嵐甲行,你好自為之吧。
\t“走,喝酒去。”說著便將伊撒茻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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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兩日後,三個監國令派去的人終於回來了,帶回一個讓他們直感山崩地裂的消息:皇帝駕崩了!!
\t隨後,來自大鼎皇朝的特使帶來了新皇帝的詔令,傳令所有屬國都必須遵國喪之儀哀悼七日。七日內,一切政軍商農工事務全部停止,家家閉戶,肅清街道,不得有半點喧嘩吵鬧,更不得有一絲紅喜樂音,即使白日走路也必須低眉垂手,各大小茶樓酒肆不得賣酒飲酒,青樓歡場更是嚴令關閉,甚至連家中正好趕上白事的,也必須等到國喪過後方可進行……如有違者,一律按叛逆謀反論處!
\t聽完這個詔令,咼台巴濟緊皺的雙眉,久久不能打開,這個新皇帝……太霸道了。斜眼看看坐在一旁若無其事的人,自嘲:別人的家事,自己就不要瞎操心了。
\t甲行對新皇帝的做法不是沒有異議,隻是,身邊一直射來的視線,讓他暫時無法分神去想太遙遠的事。他微微轉頭,與對方對視。
\t他不是不知道這個叫伊撒茻的外疆新王有多仇視自己,可是他覺得自己很無辜。
\t當年奉甲鼎皇帝的命,領著六十萬大軍到奉口迎戰外疆軍隊。那本來就是一個苦差事。美其名曰“履職親王大將軍”,其實自己就是一個處處受人監視的棋子,大軍裏還有閭伏的三個心腹大將虎視眈眈,第一次親身上陣就遇上有“鎮軍之寶”之譽的老將伊比入,不拿出些真本事自己就更難立足了,實在沒辦法,才砍了對方的右手以振軍威。說實話,他很敬佩那個老人,沒有了如此重要的一隻手,還彬彬有禮地向自己認輸退戰……
\t“……你能不能不要再這麼盯著我看?”
\t“你也知道害怕啊?”伊撒茻再逼近一些。
\t“不是……實在是——你的樣子——太滑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