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諾,告訴我方向,你應該感覺得到。”吳詺扶著牆,大滴的汗珠滴下,而那扶著牆的手,手指滴著血摳進石牆,他極力的克製自己,不用法術是怕打草驚蛇,可是眼下的情形,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可是,這裏除了那妖人還有誰,是誰在操縱著迷宮,滅了明珠,封了洞口。無所謂了,速戰速決,拖下去恐怕藍絮會不會有性命之憂,而他一刻也不想在這黑漆漆的山洞裏,這裏的味道,這裏的一切都讓他萬分惡心,甚至恐懼,或許沒有人知道,在他們心中無所不能的龍祖徒弟、酆都的詺祖,竟然會害怕進山洞。
海諾磚頭看向東南角,話還沒說出口,隻見吳詺一拳擊過,那擋在麵前的石牆瞬間倒下,開出了一條路……
可是,那路的盡頭,在一片黑幕裏,隱約看到一個光點,忽明忽暗,吳詺攔住想上前一探究竟的海諾,道:“小心一點,狌狌雖不凶殘,但也是不允許別人侵犯它的領地的,等會兒我把她引開,你去救出藍絮,然後放出紙鶴,會有人來接應你們。”
“那你怎麼辦?”
“沒事!”
正在這時,狌狌化作人形舉著一顆明珠,緩緩走來,越來越近,曼妙的身姿,較好的容顏,一襲淡紫色鳳尾長裙,一柄白玉流蘇步搖,她的眼睛從未離開吳詺,她是為吳詺的,或許是被他心裏的秘密吸引來的。
“海諾,快去找藍絮!”說罷,吳詺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麵前的這隻神獸,看著她的樣貌在漸漸的明晰,漸漸的熟悉。
“海諾,敖靖,還愣著幹嘛,走啊。”吳詺喊道,此時,他身體僵硬,動彈不得,似乎他知道她想做什麼,可是,卻半點都提不起力氣。
海諾看向吳詺,提起龍牙寶刀,朝狌狌劈來,激起一道強光,可狌狌卻沒有半點損傷,甚至無動於衷,也在直直的看著吳詺。
“快走!”
這是吳詺拚盡全力,以清醒的意識,說出的最後兩個字。
海諾看了一眼吳詺,沿著吳詺開出的路,朝盡頭跑去。
此時,狌狌把吳詺的元神帶離了身體,身邊景象變換,花開花落。在一處瀑布旁,狌狌開口了,“詺兒……”
“原來是你,哦,我想起來了,”狌狌跪著,玉指千千,攪弄著河水裏影子,笑道:“你好有趣,為什麼你還活著。”
吳詺看著水麵,瀑布飛下,卻未激起半點漣漪,水裏映著的影子,是他亦不是他,曾經的少年,那堅定的眼神,那明媚的笑容。
“藏心術,哈哈,這世上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活的太久了,有些事情記不得了,所以想聽你告訴我,詺兒,好孩子,你不會拒絕啊娘的吧。”
狌狌起身,戲弄般的眼神,看著吳詺,笑著,看著他眼睛裏布滿的血絲,看著他大滴大滴的汗珠,看著他的恐懼,看著他的憤怒,無所謂,她知道,吳詺不是她的對手,這般的垂死掙紮哦亦是有趣,一手搭在吳詺的肩上,一手輕拂著他的臉。突然,一陣劇痛……
二人回到現實,那個黑漆漆的山洞裏,吳詺拖著疲憊的身體,舉著一顆血淋淋的心髒,淡淡的道:“神死了是沒有機會投胎的。”
“你……”狌狌怒吼著,麵目猙獰著變回獸身,栽倒在地,瞬間,狌狌點點的靈源飄散開來。
吳詺握緊了拳頭,吧那顆剛從狌狌心口掏出的血淋淋的,熱騰騰的心髒握的碎掉,任鮮血從指縫間迸出。
“你已經知道的夠多了。”吳詺嘴角輕揚,甩了甩手,往前走去。
吳詺,曾想過從此不問世事,在紅樹林裏了此殘生,他也曾迷茫過,不隻一次的問自己,為什麼他還活著?直到今天,狌狌開口問了他,族人都死了,戰神一族敗了,為什麼他還活著?此刻,他心裏已有答案,為了他心裏藏下的那個秘密,為了義母的托付,為了戰神一族最後的血脈……
“啊娘,我會帶他走的,我們都會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