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池蓮亭(1 / 2)

東海之濱,太陽從遠方的地平線生起,橘色的光一點點灑向這死寂般的大海,那亮點仿若新生,湮沒著無聲的哀怨和死亡的血腥。蒼翼和陶庭站在岸邊,許多年過去,滄海未成桑田,人和物卻已全非。

許久,蒼翼看向陶庭,道:“庭兒,你犯的錯你要自己承擔,這因果循環,一些事情終須你去了解,刑罰並未解除,你戴罪立功之後,便帶著啊淺去冰海吧。”

“爹,兒子,知道了。”

這‘知道’二字道不盡這多年的懊悔與羞愧。他不曾想過啊淺竟為他生下了龍兒,不曾想過她會陪他受過,吐出龍珠冰封了自己,斕兒,他們的孩子,不知到這小龍兒是不是也像娘親啊淺那般美好,沉穩。

“切記不可急於解除玉湖冰封,先去救下斕兒奪回水龍珠……”

“戰神,天帝請您去天宮一趟。”還沒等蒼翼說完,一位小仙便已出現在他們身邊恭恭敬敬的行禮請到。

“庭兒,你去吧。”蒼翼擺手,讓陶庭離開,後轉身便跟小仙去了天庭,既已出了紅樹林,他的行蹤便不再是秘密,但這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在東海結界裏,蒼翼已經把需要交代的事情給陶庭說的清楚,本已無需再說,卻是放心不下。

而此時的天宮,晴空萬裏,七彩流霞,繞過花園,走過白壁浮橋,隨著小仙到了一處僻靜的亭子——蓮亭,這裏位於雲池中央,荷花環繞,清香四溢,起起伏伏的雲擋住了池外金碧輝煌的宮宇和來來往往的仙家,若從外麵看來,這亭子若隱若現,隻聞花香,不見花蕾。天帝已經在這兒等候多時了。小仙把蒼翼帶到天帝麵前,行了禮便退下了。

天帝為蒼翼斟了杯茶,擺了擺手,讓他無需多禮,且先坐下。許久,開口道:“蒼翼老弟,本以為你會拒絕的,沒想到你還是來了。”天帝沒有自稱本君,在這雲池,在這彌漫著花香的雲霧裏,放下身份與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喝杯茶,聊聊天,對天帝來說,也是奢侈的。

“哈哈……”蒼翼看著天帝的眼睛大笑道:“這麼多年了,我才發現我似乎並不適合找片林子做個歸隱的老龍神,家事繁瑣,閑事也管的太多,且莫笑我,哈哈哈哈。”

“無妨,你呀,既然落不得清閑就再幫我一回吧。”天帝扶著柱杯,低眉凝視著杯中的清水。

蒼翼沒多想,便答應道:“好!”

“你也不問問是何事?”

“封印蚩尤。”

“正是。蚩尤的解封之日也快到了,我看它並無半點悔意,在那及北之地引得三界怨氣建立起了魔界,想必他封印解除之日就是他反天之時。我已命逸塵和暮雪去重新尋回人皇伏羲留下的五行令,隻是這封印之事還得由咱們來做,即便出現意外,我們也還能跟蚩尤搏一搏。”天帝看著蒼翼的眼睛,卻再看不透他心之所想,既然他答應了下來,那便不會再反悔了,隻是刑天之事一直是橫在他心中的結,他真的能放下嗎?這麼些年,他的所作所為,自己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想保下刑天的孩子,好,既然他封印了那孩子的力量送去人間,他便不再過問,自己也不想趕盡殺絕,當年自己眼看著蚩尤部族在刑天死後去尋仇沒有派天兵阻止,使得刑天全族被滅僅剩想兩個孩子,現在想來心裏也是覺得做得有愧。他想留他那紈絝的兒子一命,可以,那些枉死的百姓,已經被改寫了下一世的命運作為這一世的補償。天規,蒼翼似乎從未放在眼裏,找一個隱世的借口,做這違背天規的事。放任,隻是不想再與這曾經一起並肩戰鬥的兄弟,這個輔他坐上這三界之主的老朋友生出嫌隙。這麼些年,不辭辛苦,嘔心瀝血也隻是為了守住這三界的太平,實現當年的誓言,捫心自問,他無愧於心,對得起天帝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