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這一句話,方柔幾乎是用喉嚨喊出來的,說完這麼一大段話之後,已經是淚流滿麵了,腳一時不穩,跌坐在地,時而傳來了唔咽的聲音。
從醫院走出來之後,就一直壓抑著心裏的情緒,一直累積著,想著自己消耗掉,卻一股腦地被紀和琛的挑釁給釋放了出來。
紀和琛的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看著方柔布滿淚水的臉龐,心髒似乎被不自覺地抽痛了一下,她還從未在自己的麵前流露她心底深處的情感,但卻不太理解她的想法。
內心有一絲愧疚閃過,沒有考慮到她的感受,但怒氣卻絲毫沒有減少,而表麵上,卻不留一點心疼的痕跡,麵容上依舊地冰冷,和方柔柔弱易碎的表情大相徑庭:“那些錢,你覺得是我主動給你養父的嗎?若不是他三番倆次地找我要錢,打擾我,我怎麼會主動把錢給一個賭鬼,五十萬罷了,買得我的清淨,何樂而不為?”
方柔的眼淚一瞬間靜止了一般,養父他,主動找紀和琛要錢的嗎嗬,那現在在他麵前大吵大鬧,不顯得自己十分可笑嗎居然隻聽了養父他的一麵之詞,就信誓旦旦地認為是紀和琛在拿錢羞辱自己。
在這種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的情況下,方柔卻還是迎難而上,該麵對的總是逃不掉的,抹掉了臉上的淚水:“對不起,紀總。是我沒有了解清楚實情就在你麵前撒潑,是我的錯,我會警告我養父不再找你討要錢,也希望您不要給他,如果他再打擾您,請告訴我,真的很對不起。”
說完話後,方柔很恭敬地向紀和琛鞠了九十度的躬。
聽到了她的道歉,卻絲毫沒有減輕心裏的憤怒,沒錯,她道歉得很誠懇,卻是強硬地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語氣裏依然充滿了疏離高高在上慣的紀和琛,很少去解釋自己的行為,去在意別人對他本人的看法,卻破天荒地解釋:“既然我已經解釋了,你這又是什麼表情?這是我的錯?”
方柔抬起羽化般的長睫毛,似乎有些自嘲地說道:“沒有,紀總。這當然不是您的錯,我怎麼敢,也沒有那個膽子去冤枉您。”
紀和琛咬牙切齒,忍著想扇死方柔的衝動,語氣裏又多了幾分冷冽:“很好,你這樣怪裏怪氣的語氣,這近幾年來我都沒遇到幾個,你想讓我怎麼折磨你?”
用力地扯著她的下巴,手收緊,看著她一臉忍住痛不發出任何聲音的臉,看來這幾天來,對她太好了,居然想騎到他的頭上來?這女人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還是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方柔的眼眶中已有淚水在打轉,忍著將它往回收,即使不是紀和琛主動給養父的錢,是養父討要來的,卻更加地說明了她和紀和琛兩個人之間身份的天地之別。
這事情不過是嚴重警告著自己不要對紀和琛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他,如同高高在上的皇子,而自己不過是他用錢買下的一個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