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珀……”此刻, 塞隆除了撫摸, 什麼也想不到了。她的老師是一個偉大的人, 近乎自虐地和自己的欲望作鬥爭, 就為了實踐曾經對一個連話都不太說得清的孩子許下的諾言。塞隆自己回首往事, 心想如果能一直無憂無慮地和希珀生活在一起, 順理成章地和她成為戀人關係也固然開心, 但如果拿後來的經曆去交換,她反而覺得不怎麼願意。
人之所以成為自己,是因為那份獨一無二的經曆, 沒有那種“得不到”的絕望,她也許仍然會無比珍視希珀,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喜歡是有多深多堅定。
而現在回首那些她本以為的絕境, 卻處處透著驚喜。希珀給她寫過的信, 那些她忍不住肖想的蛛絲馬跡,竟然都來自她的希望之所。就好像巨大的羽翼遮蔽了天空, 反而讓她對羽翼視而不見, 隻有上麵偶爾抖落的羽毛, 會讓她忍不住幻想羽翼的存在。
她忽然惶惶然不敢相信, 就連懷中的熱度也變得虛幻起來, 嚇得她趕緊收攏了手臂。可是一低頭, 灰色的眼睛正看著她,那裏麵裝著她的倒影,還有不知哪裏來的流光。
還有不知哪裏來的笑意。
“怎麼了?”
塞隆嚴肅地說:“我覺得我得好好謝謝維吉爾。他幫了我很多很多的忙。”
“不, 我不揍他就不錯了, 如果不是他,我本來可以保有心靈的平靜直到你平安地畢業。”
塞隆目光閃動地看著她,“不……不會的,因為我……因為我、我也許……”她恍惚地覺得如果不是因為希珀出於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對她的縱容,她所做的一切魯莽的試探都不會成功,“我也許會因為我做過的那些事情而被你討厭的。”
“……?”希珀皺了皺眉頭,疑惑地揚起臉,“有這種事嗎?”
“我照樣會要吻你,想擁抱你,在你身邊轉來轉去地尋找接近你的機會。這難道不討厭嗎?”
希珀認真想了一下,雙手環在她腰上,“我覺得我無法回答這個假設出來的問題,我無法想象那種情況。我心裏總有一種衝動,想要滿足你所有的願望。但同時,我又懼怕是我的暗示讓你對我……”她忽然醒悟了什麼似的,看向塞隆,拍拍她的胸口,“說到這個問題,我還沒有問過你,你是從什麼時候……”
塞隆還在眩暈之中,簡短地回答說“一年級”之後,更加陷入了一種“我們互相暗戀了這麼多年”的狂喜裏。
希珀泄氣似地趴下,“我真是……我真是太不像話了,竟然比你、比你還早……”
“不不不……”塞隆忙不迭地解釋,“那時候雖然我剛剛明白我對你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但在此之前,在此之前我就一直是這樣了,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但肯定要比你早很多很多。”
希珀從她懷中抬起頭,眼睛亮亮的,但沒有說話。
“真的,我知道你要說這是我在安慰你,但是這是真的,我一直都盼望能靠近你,能和你一起做好玩的事情。”
希珀很認真地反駁說:“隻要這樣的話不是戀人關係也可以。”
“你拒絕了這種可能!”塞隆又笑又氣,一把抱緊她翻了一圈,把她壓在身下,“對我特別冷淡,變著方法把我推開。”
希珀用嚴肅的神情說:“但總之,你這種感情或許未必是我對你的這種伴侶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