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淩初抱著一小塊鹵牛肉,一小口一小口地啃著,生怕一大口吃完似的。
“你是不是男人?吃個飯都磨磨唧唧的。”
顧飛羽已經吃飽了,便毫不客氣地教訓了起來。
“姑奶奶誒,我是雪狐,不是人。而且,你隻給我這麼點東西,我不得細嚼慢咽啊!”
雪淩初蹲下身子,細細地咬下一根肉絲兒,慢慢用門牙開始磨著。
見此情形,顧飛羽是哭笑不得。
見過人這麼無恥,但沒見過狐狸還這麼無恥的。
“別抱怨了,給。”
顧飛羽取出一大包吃的,遞了過去。
既然都已經簽了近乎於賣身契一樣的協議,她也沒必要再虐待小動物了。
“就這麼點?”
雪淩初掂了掂手裏的小包裹,有些不太滿意。
“不要?”顧飛羽柳眉一豎,伸出手道:“不要就還我。”
“要要要。”
雪淩初連忙將包裹送進自己的儲物戒指內。
有便宜不占豈不是王八蛋?
況且,這還是自己簽了“賣身契”才換來的食物,不要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那個……”
糾結了半天,雪淩初又開口道:“這點東西好像不太夠啊。是不是再……”
“沒了。”
顧飛羽一攤手,她質疑地看向雪淩初:“你到底是豬妖還是狐妖?怎麼這麼能吃?”
雪淩初尷尬地笑了笑,眼睛卻看向了顧飛羽的腳下。
那裏,幾十根被啃過的雞爪,散落一地。
顧飛羽注意到了雪淩初的目光,自然也發現了她腳下的這對骨頭。
但她是什麼人?隨即應變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
“你看看!你看看!你都吃了那麼多雞爪了,還說不夠?”
麵對如此厚顏無恥的顧飛羽,雪淩初表示很無奈。
還是雪狐一族的女子好啊,最起碼,沒這麼厚臉皮。
“吃飽沒?吃飽就起來幹活兒。”
顧飛羽拿出手帕摸了摸嘴角,拔出了海棠劍。
“你幹嘛!”
雪淩初一下子緊張起來,一雙桃花眼四下張望,他以為又是來了什麼妖獸。
“你緊張什麼?”
顧飛羽輕笑一聲,見到雪淩初緊張的樣子,她不由地覺得有些好笑。
“你拔劍幹嘛!”
雪淩初悄悄收回扣在手心的一枚玉符,隱隱的靈氣波動,在其四周彌漫。
“你想在這裏待到死?”
顧飛羽走向那隻苟延殘喘的墨岩狐。
如果這隻狐狸不死,他們就得一直待在這裏,直到永遠……永遠……
“你動手吧。”
雪淩初蒙起雙眼,不再去看那裏。
在他看來,墨岩狐再怎麼變異,原本也是他狐族的一員,同族相殘這種事不是沒有,但他卻天生地反感這樣的事。
另一邊,顧飛羽手中海棠劍抖了個劍花。
“我下手很快的,你不會有痛苦。”
顧飛羽不知道墨岩狐聽不聽得懂她的話,但還是說了。
然而,就在她手中的海棠劍揮下,即將斬下墨岩狐的腦袋的時候。
一抹解脫的神色,從墨岩狐渾濁的雙眼中流露而出。
“什麼!”
顧飛羽心裏一驚,想要收手,但已經晚了。
黑血流淌在地上,漸漸流向顧飛羽的雙腳。
墨岩狐的腦袋,掉落在一邊,雙眼緊閉。
似乎……圓了心願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