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因為是大白天暴雨來襲,我正在私塾上課,人較多,也未有害怕。可是半個時辰之後,姐姐顛簸著身子跑進私塾內院,身上衣衫盡濕,麵頰上淌著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之後姐姐開始發燒,整整十日才見好轉。
“可是主子,快下暴雨了,此時出去恐怕不妥!”子苒有些猶豫。
“照我吩咐的去做!”我對她冷冷一句,想是看出我的焦急,轉身出了門去,之後爾漫姑姑衝衝忙忙進入殿中,麵色很是難看。
“主子,方才素馨殿傳來消息,定嬪娘娘……定嬪娘娘可能孩子保不住了!”
“什麼意思,什麼叫孩子保不住了?”止住手中轉動的手絹,回眸直直望著爾漫姑姑通紅的麵色。
“方才那邊公公傳話來說,因大風起,定嬪一時貪涼快,坐在門欄處假寐。想是因為風力過大,手中絹子不知怎的吹到了院內,丫頭、公公一時不在,她許是怕絹子被吹的更遠,便自己起身去撿,哪裏想到腳上一滑,兩尺來高的三階台階直直摔了下去!”姑姑講著話,不敢看我我眼眸。
“住口,六個月大的孩子怎麼可能說沒就沒?”我不敢去相信,越加焦灼了心思。
姑姑聞言,許是知曉我已生氣,不敢再講話,微微低下眉頭自櫃中拿出一件寶藍色的雲錦衫,輕輕為我披上。
幾輪雷電之後,暴風雨悄然來襲,豆大的雨點落到屋簷,打的‘呯啵’作響。院內更是漸起不少水珠,豔麗的多色玫瑰花傲立英姿,一副不屈不撓的模樣迎接著雨珠的洗禮。
雨越下越大,我要的攆轎卻久久不來。站在窗帷前不知如何是好。腦海中全是翡鳶姐姐因疼痛與痛苦留下的眼淚,那樣清晰可見。
“姑姑,出去瞧一下怎的攆轎還沒來?”我並不回頭,加重了語氣吩咐。
“主子,現在雨這樣大,還是……”姑姑還想出言阻止,我已有些失了意識。滿腦子全是姐姐的哭訴,轉身朝了門口行去。
“主子不要……”姑姑許是看懂了我的意圖,直直跪了在地,抱著我的腿部不讓移動分毫。
“放開,我要去瞧翡鳶姐姐!”我回眸怒視這爾漫姑姑,她卻絲毫不為所懼。
“奴婢答應過尹澀公子,務必保主子安全。現在這樣大的雨且不說遇上意外,淋了雨也少不得然風寒,你得為腹中孩子著想啊!”
“可是翡鳶姐姐需要我!”想著四哥,想著腹中胎兒,方才不理智好像清晰了不少。
“主子等雨小了些再去也不遲啊。那邊已去喚尹德禦醫,必會全力搶救定嬪娘娘的。”說話間,爾漫姑姑眼淚已決堤,本微微泛紅的麵色此時越加漲紅。
我還能有什麼話說,靠著門欄邊直愣愣望著屋外越來越猛烈的雨珠,與不曾間隙過的電閃雷鳴,心一陣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