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有話想說……”才開口,臉已漲到通紅,似在做著艱難的決定。
“進屋說吧!”丟下一句,起身折回寢殿內,尋了軟塌微微斜靠。如今聽得二哥的話,凡是也不躁不急,樂的清閑。
爾後傳來重重的關門聲,接著再是‘撲通’膝蓋著地的聲音。
“奴婢請娘娘責罰!”子亦跪在地麵之上,望著我的眼眸有些楚楚可憐。
“什麼責不責罰的,有事起來吧,這裏又沒有外人!”我懶懶開口,卻故意將語氣壓到近乎冰冷。
“謝主子!”子亦聞言,也不遲疑,站直了身子,低下眉頭若做錯事後的孩童。繼而繼續言道:
“昨日去內務府取物品因為人較多,奴婢又去的甚晚,所以到天色朦朧的時候才回宮。可是在途經禦園之時,模糊中瞧見兩抹身影一前一後向我走近,當時不知自己怎的回事,偷偷躲向叢林之後,本想趁人兩人走了之後才回宮,哪裏曉得他們卻緩緩步行到離我不遠處的一方假山之後談起話來。我更不敢再出去,隻得模模糊糊聽得兩人的對話。”
話到此處,子亦停頓了半刻,抬起頭來似在觀察我的麵色。瞧見我對她淺淺一笑,繼續言道:
“奴婢隻能判斷其中一人的聲音是薑妃,還有一人像某個宮裏的管事姑姑,奉其主子的命與薑見麵。不過十來句話之後,兩人突然起了爭執,薑妃謾罵一句便想要離開,那姑姑卻不許。借著昏暗的燭火奴婢瞧見那姑姑直直將薑妃推入水中,還使出雙手將薑妃的頭部按住,不讓伸出水麵,直到薑妃停止扭動身姿。”
子亦一席話畢,兩行清淚不由自主的流下,還有惶恐的眼眸似閃爍著恐懼與不敢置信,那是麵對別人死忙時的無奈。
“可還記得兩人談話的內容?”姑姑出言,也問出我的疑惑。
“奴婢當時因為太緊張,也有些距離,聽的並不真切。”子亦低下額頭,眉心有些凝結在一起,疏散不開來。
“好了,無事了,你先下去吧。切忌,此事定不得再向別人提起。”我重重吩咐,子亦聞言深深瞧了我一眼,折身出了門去。
“主子覺得子亦是否已將事實全數講出?”半刻鍾過去,姑姑自我身旁走開,將一扇扇緊掩的窗戶打開,頓時一陣微風襲來,吹到薄薄衣衫之上,有些微微涼意。
“她自有她的考慮,既然不願講出來,又何必為難於她。”我回答姑姑的問話,有些無所謂。姑姑也是聰明之人,回眸對我淺淺一笑,不再多話。
可惜薑妃之死遠沒有我們想的那樣簡單。既然皇上未有參與此事,純懿貴妃與蓉媛貴妃便成了最高決策人。不消半日,後宮眾妃明顯分作了兩派。
一派支持純懿貴妃之言:薑妃因小格格被帶走,受不得日日的思念,最終染成惡疾,失了心智,跳水自盡。
另一派卻是堅持薑妃死於非命,要查出真正死因,懲治凶手。或許在她們看來,最有嫌疑的便是純懿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