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兩敗俱傷 下(2 / 2)

“是,”楚服點頭,“她一進來,奴婢便立即感受到了。”“那你……怎麼?”陳阿嬌恨恨的,“也是該這狐媚子得恩寵的時候,誰讓……竇家現在需仰仗她……”捏起了拳,很是不甘,“若是當初,母親便是一言九鼎的,何須今日這般低聲下氣……”

“娘娘,現在可是妖氣橫行的時日,”楚服道,“娘娘還是暫忍些……”“為什麼就該我忍氣吞聲?”陳阿嬌坐倒在榻上,“福寧宮是我的,皇後是我的,皇上……卻是那狐狸精的!”

“娘娘……”楚服又住了口。“說,有話就說,”陳阿嬌很是不高興,“吞吞吐吐的……”“娘娘,奴婢特意尋機會觸過那衛子夫,她……不好對付。”“什麼意思?”陳阿嬌頗為驚訝,抬頭來看著楚服,“那衛子夫難道是千年道行的精怪不成了?”

“非也,”楚服搖頭,陰惻惻的臉上莫測高深,“奴婢特意同那衛子夫碰觸過一番,原想取些她身上的頭發、飾物之類的,好加強道法的功用,卻沒料到,奴婢竟發覺她身上……有祥瑞之物庇佑。”

陳阿嬌立刻就站了起來,瞪著楚服,“祥瑞之物?什麼祥瑞之物?”“奴婢……就不清楚了,”楚服搖頭,“倉促之間,看不真切。”“那……她有了祥瑞庇護,難道我們就沒法做法了麼?”“也不盡然,”楚服道,“法子總是有的,隻是……奴婢未見那祥瑞的底細,就不能拿捏道法的輕重……如若厲害了,奴婢想……也許要用猛藥!”

“什麼叫猛藥?”陳阿嬌不明白,想了想,轉身去從一銅質器皿中拿出了一個絹人,“我聽你的,已經壓了這小人三十、三十三天了,不夠麼?”“……也許,”楚服沉吟了一下,自陳阿嬌手中拿過了絹人,細細看著上頭的小字,“娘娘,要想克製那祥瑞之氣,我看……還得再添法器……”說著,指間多出了一枚細細的銀針,便朝那淡藍色的小人心口紮去。

“慢、慢著……”陳阿嬌上來抓住了楚服,瞅著那枚冰冷細針,“這樣……她會死麼。”“看她的道行了,”楚服冷冷道,“可是娘娘,要想破除那祥瑞的庇護,隻有這個法子,九日一針,紮滿九針方才見效。”

“九針……”陳阿嬌捏著楚服的手不敢放鬆,“這……不,不要紮,你不要紮。”“娘娘?”楚服不解。陳阿嬌取過了絹人,放回到器皿中,“不要紮,先不要紮,我和母親……我們還求她救人呢,不能紮,不能紮。”

“娘娘,您怎能這般心慈手軟?”楚服道,“仁義,不該用在妖媚身上……”“不,不,”陳阿嬌搖頭,“我說了不要紮,就先不要紮。”走到榻前,慢慢坐了下來,“你出去吧,出去吧。”

“娘娘……”楚服還待說。陳阿嬌卻扭開了頭,“出去,出去啊!”

清早,寒風凜冽。子夫才推開門,就被撲麵而來的冰冷給凍得一怔,於是又乖乖退回屋裏,披上了一件袍子。

劉徹該在早朝,該在替竇嬰平反,子夫一想到憑著一己之力,竟真的可以改變曆史上的一樁冤案,心頭便愉悅得意起來。

“太傅,您起的真早。”子兒過來,見到站在門口伸腰轉體的子夫,頗有些意外,“今日挺冷的,您倒不呆在屋子裏了。”“我睡不著,”子夫笑笑,“就想出來走走,”看了四周一下,忽然有些奇怪,“怎麼今天……少了些人呢。”

“少了人?”子兒聽不懂,也去看旁邊,“誰啊?”“呃……”子夫一時說不上來,卻瞧見了前方的戎裝軍士很是眼熟,“衛青!你怎麼在這兒?”“太傅,”果然是他,走了過來躬身作揖,“今天禁衛軍被調去都司空監獄不少,所以人手有些調配不過來……”

“都司空監獄?”子夫看著他,“為什麼要去都司空監獄?”衛青眼神閃爍,猶豫片刻,道,“魏其侯矯詔欺君,皇上定罪棄市……太傅,太傅您怎麼了?”

子夫分不清攙扶自己的手究竟是子兒的還是衛青的,隻知道緊緊一把拉住了冰冷如鐵的皮甲,“你……你說什麼?魏其侯矯詔?他矯什麼詔?誰說他矯詔?”“皇上一早下的旨意,說魏其侯偽造先帝詔書,罪當殺頭棄市。”